“你不會以為,本仙君真的忘記你的存在了吧,柳清歡!”棋羅冷笑道:“從在命輪中看到你的名字那一刻起,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柳清歡捏著太虛玄明咒的手僵住了,他驚訝又感到有些詭異地抬起頭,卻隻看到一束晦暗的光束,從棋羅額頭上那隻縱目中射進了自己的眼睛裡!
那隻狹長的豎瞳半開半閉,其內銀輝流轉,如藏星月,一顆銀白色的瞳仁就像結滿冰霜的冰珠,寒峭冷冽至極,卻有著勾魂攝魄的力量。
在這樣一隻眼睛注視下,外界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了,柳清歡的神思一瞬間變得渙散難聚,眼簾沉重地往下垂,似乎即將昏睡過去。
而還沒完全閉合的眼縫看進去,有汙濁的黑色陰影爬上了他的眼珠,如同難得一見的月蝕一般,黑暗把明月一寸寸的蠶食,他目中的清湛神光也越來越少。
“吼~”
一聲咆哮如平地驚雷在耳邊突然炸響,柳清歡猛地一顫,身上轟然騰起熾烈而又盛大的陽神虛火!
一片火光中,他眼簾飛快地顫動,臉上現出極度掙紮之意,雖無法阻擋如雲似霧的陰影在眼中的漫延,卻死死守著靈台一點清明,不被吞噬。
棋羅正常的雙目中閃過詫異之色:“竟然能抵擋住本君的晦目?你這凡修,莫非還真有什麼不同尋常……不對!”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那些血咒的金紋已漸漸沉入他的肌膚,看上去不再那麼觸目驚心,但他卻並未察覺到自身的力量有受到什麼影響,仙力的運轉也順暢如常。
他目光一轉,就見麟獸站在衰弱的麒獸身前,它毛發賁張,滿身怒焰,顯得神聖而又威儀,呈螺旋狀的金色波紋在它身周一圈圈散開,隨之頭上的獨角猛地一亮,龐大的身軀便如山巒般衝撞而來。
棋羅臉一沉,微微偏過頭,額頭上的豎瞳對著麟獸方向全然睜開,銀輝為之大放,一道光束如疾電般從中射出。
而隨著他的豎瞳移開,柳清歡就像失去支撐般,“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邊,麟獸在一根斷裂的殿柱上一踏,速度陡然加快,就見那道光束不偏不倚的、近乎擦著它的身軀飛了過去,落在遠處的牆上,整麵牆轟然倒下,濺得煙塵四起。
棋羅疑惑的“嗯”了一聲,豎瞳一凝,又是一道更加粗大的光束射出,這一次麟獸甚至絲毫沒有改變前衝之勢,光束卻依然偏了毫厘,將地麵擊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怎麼回事!”棋羅又驚又疑,難以置信自己竟會犯如此低級的失誤,連續兩次都落空,是根本不該發生的事!
而騰空而來的麟獸已衝到近前,頭上的獨角凝聚著奪目的金光,猶如一顆小太陽般,甚至讓人都看不清它的身形。
棋羅麵色一獰,突然轉過頭!
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柳清歡,已趁他不注意滾到一片瓦礫堆中,察覺到棋羅的視線,他就地一滾,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然而他又如何快得過有仙階修為的棋羅,眨眼間,一隻手憑空出現,隻覺後頸一緊,他便被麵朝麟獸方向提了起來!
棋羅的大笑聲在空中回蕩:“對,朝這裡撞!撞死這小子,也省得我再動手!”
滿目的金光已迫至眉睫,刺得人睜不開眼,柳清歡大叫道:“等等等等,前輩手下留情……”
他近乎絕望地偏開頭,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麟獸的聲音傳來:“章景星,你用他威脅我?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凡修的性命?”
“嗬,你不在乎,那你為何停下?”
耳邊是棋羅的譏嘲聲,柳清歡倏地睜開眼,就見那橫空而來的金陽停在一丈之外,麟獸的身形隱約可見。
柳清歡也頗為意外,他跟這對麒麟並無交情,之前聯手也是迫不得已,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因為他而停了手。
麟獸一貫冷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棋羅厭惡地道:“我想你立刻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