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著實沒想到會在這種場景再見到白凝霜,他依稀記得上次門派新弟子入門大典上,這位同門似乎並未出現,也不知因何原因會被綁至此地,還遭到天魔禁神鐵鎖骨的殘酷對待。
白凝霜沒認出他,一邊艱難地挪動到牆邊上,一邊聲色俱厲地喝道:“你是誰!”
然而對方似乎在出神,並沒回答。
“水清前輩,你彆怕。”化神老者從後麵擠進來,道:“這位前輩是青冥三孤山半山書院的青霖前輩,他是來救我們的。”
“青霖……”白凝霜聽到這個道號愣了一愣,然後猛地探起身,有些急切地去看那人半隱在黑暗中的麵容,卻不想看到的是一張陰刹魔特有的慘白的臉。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柳、是我文始派的青木……太尊!你、你真的是他?”
柳清歡如今已很少聽到有人叫他青木這個道號了,大概是他每次以青木之氣救人時都是人數眾多的大場麵,揮灑青霖如有起死回生之效,給人的印象太深,所以青霖一名廣為流傳。
反倒是當年師父明陽子為他取的道號青木,如今沒多少人提起了,也隻有雲夢澤的一些修士還知道他有個道號是青木。
麵對對方不敢相信又期待的眼神,柳清歡莫名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後道:“白師妹,一彆經年,好久不見。你我一同入門,還是叫我師兄吧。”
白凝霜眼中驟然爆發出絲絲異彩,嘴唇顫抖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什麼,忽又偏開了頭,淩亂的發絲掩去了她的神情。
“青木師兄。”
柳清歡注意力卻已轉到穿過她琵琶骨的索鏈,臉色變得凝重。
“你是被何人擒到此地的,為何會被鎖上天魔禁神鐵?”
而且從她的傷口情況來看,她被鎖的時間恐怕不短了。
說到這個,白凝霜胸膛劇烈起伏了起來,滿麵怒意地道:“白鳳鳴!他暗算我!”
柳清歡一驚,遲疑道:“白鳳鳴……白師弟?”
“不錯,就是他!”白凝霜道:“我與他一起前往一處秘境,秘境中,我曆經千辛萬苦才尋得一樣寶物,哪知他暗藏禍心,趁我不察出手搶奪。我受傷嚴重,隻得舍物而逃,卻落入白果界問天魔宗的陷阱,被擒住後帶來此地。”
她情緒激動之下,再次扯到傷口,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柳清歡連忙拍出一團青木之氣,道:“白師弟他,竟對同門做下這等事……”
心中卻不禁暗歎一聲,似乎也沒有多意外。
所謂三歲看老,年少時,他與白鳳鳴也有諸多接觸,那位師弟外表憨厚,實則精明非常,最會權衡利弊,看似不聲不響,卻是位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後來彼此長大了,他們的接觸也少了,一則他那時常年不在門派,二則彼此性情相悖,終不能成為至交好友。
說起來,他、白鳳鳴、白凝霜是同一批進入文始派的,同屆其他師兄弟壽終的壽終、隕落的隕落,如今剩下的似乎也隻有這麼幾個人了。
“不隻是同門,我還是他堂姐。”白凝霜再次開口,神色憤懣中添了幾許傷心,道:“難道你不知道?我與他都姓白,年歲相仿,又一同入門。”
“堂姐?”
大概是柳清歡的表情太過驚訝,白凝霜神色間帶了些自嘲,苦澀一笑。
“你果然從來沒注意過關於我的……白鳳鳴他是我三叔的兒子,不過是外室所生,我也是入門幾年之後才知道,那時還在門派內掀起過一陣風波。”
柳清歡更加尷尬了,正想說什麼,麵上突然一凜,朝身後望了一眼。
“這些以後再說,我先幫你把天魔禁神鐵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