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光當年想把森羅殿煉化成一件法器,可以隨身帶走那種;後來又想把森羅殿封入虛空,就像柳清歡的鬆溪洞天圖那般,隻有他一個人能進出。
但最後,他卻是在森羅殿布下大型法陣,還設了可以認主的契約,隻有成為此殿主人才能打開中央大殿,得到他藏在裡麵的財物法寶和傳承。
柳清歡後來在回天返日裡看到了那份認主契約,以他跟霽光多次接觸中了解到的這個人的性情來說,雖無十分把握,但至少也有七分:那家夥純粹是為了坑以後占據森羅殿的人!
這個人最大可能就是洞玄,因為精通空間藏匿之術,霽光想殺他一直抓不到人,不肯善罷甘休之下設下圈套,是他完全可能做出的事。
所謂契約,不過是給奪殿之人強行加上的枷鎖,將他們束縛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宮殿裡,就像霽光當時的境遇一樣,再也彆想踏出森羅殿一步。
強行離開的後果,是精血魂力會被森羅殿慢慢蠶食,元神越來越衰弱,直到完全被吞噬。
因此,成為森羅殿主人,就等於餘生變成了這座殿的囚徒。既然出不去,再多財寶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裝點宮殿的飾物罷了。
而如鴆老那等常年混跡於森羅殿的人,完全沒有爭奪殿主之位的意向,很可能就是因為對契約內容早有耳聞。
“無知者趨之若鶩,知情者避之不及。”柳清歡不由感歎道:“這森羅殿之主的位置,不好坐啊!”
唐易嗤笑一聲:“你不也想坐嗎?”
柳清歡笑了笑,道:“順勢而行,何樂不為?有人會把機遇往外推嗎,更何況,曆任殿主留下的東西應該不少吧?”
“沒你想象的多。”唐易道:“當一個人發現自己被困於一地,隻有死亡才能離開時,會做出一些非同尋常的事來。”
柳清歡讚同地點頭,點到一半卻忽地一頓,露出思索的表情:“這座時間困境是何時出現的?”
“你問我?”唐易道:“我如何知道!”
“你是仙君,對這方麵也不了解嗎?”
“時間是絕對禁忌,不管是在凡界,還是在仙界,這條禁忌都是不能碰的!”
唐易神情變得嚴肅:“那些光陰獸穿梭於時間之中,存在於過去、現在和未來。你我正在經曆之事,對於他們來說是早已發生的事,過去既是現在也是未來,所以追究這座時間困境何時存在的,沒有意義。”
柳清歡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就見他表情一變,又恢複成笑嘻嘻的模樣:“當初我也有與你一般的疑問,上麵的回答就是門口那兩位說的。”
“他們這麼說的?”柳清歡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就丟開這個問題:時間法則不能細思,思也不能在明麵上思。
回到正題,如果他要做森羅殿之主,就得修改認主契約,但很顯然,睚眥必報又滿懷惡意的霽光,以秘法及自身血魂之力訂下的契約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所以他需要唐易的幫忙。
唐易連仙法都拿出來了,也不在乎這點小事:“其實我已經把那契約條款抹去了好幾條,以後你就能看到,如果還不滿意,你再跟我說。”
柳清歡也不客氣,點頭道:“你這時候應該進殿了吧,人在哪兒?”
唐易的目光頓時閃爍不定,含糊其辭道:“自然是躲了起來,這時候的我剛剛手刃仇人,卻也受了重傷,還丟了仙體,需要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療傷。”
他瞥了柳清歡一眼,警告道:“不準去找‘我’的蹤跡,就算找到了,你當場就會被殺!”
“這麼凶?”柳清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