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朱文田開始模擬殷瓦套管的形狀進行焊接練習。他站在焊縫前,反複揣摩、嘗試,就像一位雕塑家在麵對一塊未經雕琢的石頭。沒有任何技術資料和參考,他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每天,他都會和團隊成員一起研究、討論,集思廣益。“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朱文田總是這樣問道。
“朱教練,你都沒辦法,我們就更彆想了。”有人灰心喪氣地說。
“寧偉,你這話可不對。三人行必有我師,我們要相信集體的智慧。”朱文田鼓勵道。
除了朱文田,其他人都是一籌莫展,連個像樣的方案都拿不出來。朱文田看著這些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你們各位,不能就靠我一個人在這裡悶頭想吧?這是我們共同的事業!”
朱文田在專題會上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震耳欲聾,“從今天開始,每個人開會的時候都必須給我帶上一套方案來!”
寧偉坐在角落裡,心中暗自發愁。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整天都在琢磨著這個事情,甚至連工作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沒有主意的時候,寧偉想到了彭宇翔。
“套管焊接這方麵,你有沒有什麼好的經驗?”
寧偉刻意回避了殷瓦鋼套管焊接的話題,他隻是希望從彭宇翔的建議中找到一些靈感。
“你要說焊接還行,在這方麵我也是個新手。不過,有個人可能會有經驗,我之前看他進行過套管的焊接。”
寧偉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急切地問道:“誰?”
“聶凱。”
一聽到這個名字,寧偉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知道聶凱和朱文田之間的矛盾,也知道聶凱對自己一直心存不滿。
如果直接問聶凱,生怕得不到什麼好的答案。
“彭哥,你也知道我和聶凱的關係不太好……”
寧偉有些為難地說道:“能不能通過你的了解,告訴我套管是怎麼進行焊接的?”
彭宇翔是個聰明人,他可不想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他皺了皺眉,然後說道:“兄弟,我給你想個辦法吧。孫班長對這項技術比較了解,你可以去找他問問看。”
寧偉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嘿呦,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還是你小子聰明!”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去找孫班長了。
孫成誌和聶凱同在一個訓練組,關係還算不錯。但孫成誌從未注意過聶凱在套管焊接上的技術,直到彭宇翔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那天,孫成誌特意找到聶凱,想聊聊套管焊接的話題。
他並沒有直接提及殷瓦鋼套管,而是試探性地問道:“聶凱,你的套管焊接技術怎麼這麼好?能不能分享一下經驗,讓我們班組裡的年輕人也提升一下這方麵的技術能力?”
聶凱謙虛地擺擺手:“孫班長,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我哪有什麼厲害的技術,都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孫成誌知道聶凱不願意輕易傳授技術,他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你就說說吧,用的是不是土方法?沒關係的,我不會告訴其他人,免得讓你被人笑話。”
在孫成誌的軟磨硬泡下,聶凱終於透露了一些秘訣:“其實,我用的是‘反月牙’式的運條方法。這和大家常用的月牙式焊接方法有些不同。”
聽到這裡,孫成誌頓時來了興趣:“哦?‘反月牙’式?快給我說說。”
聶凱解釋道:“正常的月牙式焊接是通過左右搖擺焊條進行焊接,而我用的‘反月牙’式則是將焊接思路由凹形變為凸形。這樣焊接出來的套管更加牢固,不易出現咬邊等問題。”
孫成誌聽後恍然大悟,對聶凱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難怪你的技術這麼厲害,原來還有這樣的妙招啊!”
他趁熱打鐵繼續追問:“那在遇到什麼情況時,你會使用這種技術呢?”
“通常在套管焊接出現咬邊問題時,我會采用這種方法進行修複。”
聶凱毫無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經驗:“因為套管管壁很薄,咬邊缺陷會直接影響管材質量,所以我格外小心。”
孫成誌又問道:“那焊接變形的問題你是怎麼處理的?”
聶凱回答道:“我通常會采用對稱焊法來減少焊接的反變形。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特殊的好辦法了。”
聶凱的回答讓孫成誌有些意猶未儘,他還是非常感謝聶凱的分享。
他將這些經驗與朱文田進行了交流,希望能夠幫助他在套管焊接上取得更大的進步。
“孫班長,你說的那個‘反月牙’焊接法,我除了聽名字,實際操作上可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這麼多年來,什麼方法沒試過?可這塊殷瓦鋼就像是塊硬骨頭,怎麼也啃不下來。”
朱文田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和疲憊,他對孫班長的提議顯然並不太感興趣。
孫班長並不氣餒,他堅信自己的方法是有效的。
“朱教練,這可不是我隨便說說的。這都是聶凱那家夥的真傳經驗,一般人他都不告訴的。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從他的牙縫裡擠出這麼點專業的東西。您要不信,讓他試試焊接這塊殷瓦鋼怎麼樣?”
朱文田目光堅定地拒絕了孫班長的提議:“不行。這是殷瓦鋼,不是普通的鋼材。他連個正式的資質都沒有,怎麼能隨便讓他進行焊接呢?萬一出了問題,責任誰來負?”
孫班長被朱文田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明白朱文田的擔憂,也知道自己的提議確實有些冒險。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壓抑和沉悶。焊接車間裡,機器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卻無法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一連幾天,研究團隊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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