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軟劍流光溢彩,劍身仿佛綾羅綢緞一般柔軟,支撐著那玉質劍柄搖搖晃晃,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在陽光下顯現於人前的顏色一直在變,甚至有時候還會泛著五顏六色,分外精彩。聽到魏曉曉的話,顧辰才算反應過來。魏曉曉的師傅便是雲霓真人,在昆侖擔任長老一職,與東陽上人走得很近,因此顧辰對她並不陌生,隻是這樣的一把劍,顧辰也是第一次見到。“天虹劍。”這把劍的出現,意味著雲霓便在附近,這打消了許攸殺顧辰的念頭,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執意要殺顧辰,雲霓也不會袖手旁觀,跟雲霓起衝突是他不願意見到的。…………丁輝跟著李元沐,越往山穀深處走,便越覺得天地靈氣變得更加精純,精純到哪怕他不刻意催動功法,那些靈氣也會隨著他的呼吸而深入肺腑,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在體內被他煉化,增進他的修為。丁輝忍不住感歎一番,道:“真是有如洞天福地一般。”李元沐笑道:“這還不算什麼,在昆侖山上,天地靈氣比這裡還要精純凝聚,而且根本無須我師出手精練。”丁輝心生向往,道:“昆侖不愧為第一仙門。”李元沐卻是搖頭道:“像是靈脈、洞天這些寶地,我昆侖從不與他人相爭,雖然說昆侖山本身便已得天獨厚,但普天之下,能夠與之相比,甚至遠遠超過的靈脈福地不在少數,像是青陽門、陰女教、妖宗,這些門派占據的靈脈可能便比昆侖山還要好,遠的不說,你們南海長生島居於玄龜之上,得玄龜元力修行,事半功倍,也是其他仙門比不上的。”丁輝暗暗點頭,此間天地靈氣雖然被昆侖的長輩以大手筆精煉過,確實有助於修行,可是也就堪比一般的洞天福地,而且難以持久,而且如果是在長生島上,丁輝的修行速度可以更快,隻可惜長生島的那些所謂靈氣都是玄龜呼吸吐納間溢出的元力,隻有修行玄龜背上的功法才能吸收,對其他修仙者是沒有作用的,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長生島隻怕便沒有他們一席之地了。玄龜背上的法門,都是天道的烙印,被長生島曆代先人整理出來,總結歸為造化玄道,雖可通玄,延長壽元,但並不具備大神通,與其他仙門一比,便顯得弱小得多,他們這些弱小的修仙者在修仙界中往往不被其他同道放在眼裡。“世人修仙隻求長生,聽說居住在長生島上的,哪怕是不能修行的凡人,也能擁有漫長的壽元,幾乎可與修仙者比肩,相比之下,我輩修士每日必經枯燥修行,打坐吐納、常年閉關才能夠讓修為有所進益,以此換取些許壽元,有時候遇到瓶頸欲破而不能得,隻能坐廢光陰,安安靜靜化為一抔黃土也常有之。”丁輝聞言卻是苦笑道:“長生島上確實都是長壽之人,玄龜元氣能夠改善人體,哪怕未經修行,但常年在那裡生活,普通人也能擁有兩百年左右的壽元,隻是他們必須一直生活在島上才可以,一旦離開了那個環境,身體便與外界格格不入,就會老得更快,長此以往,長壽也會變成夭壽,隻有經過修行的修仙者,有一定的根基,才能離開長生島,隻是離開了長生島,就沒有了玄龜元力的輔助,修行速度大不如前,而且從長生島上出生的人就像被玄龜打上了烙印,即便擁有修仙的資質,也隻能參悟龜背上的道,無法修行其他門派的功法。”造化玄道精妙深奧,可以大大延長修仙者的壽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是如今的修仙界中最接近仙道的功法,畢竟修仙本就是為了長生,哪怕仙路難行,再不濟也要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而造化玄道在這一點上效果極佳,對修仙的資質根骨也沒有太大的要求。隻是造化玄道雖然玄奧,修煉起來卻頗為不易,玄龜背上的天道易理需要足夠的悟性才能參悟,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這種悟性,天道在玄龜背上的烙印是為了束縛玄龜這等存在,層層疊疊極為繁複,哪怕是其中最簡單的一個符文都顯得晦澀艱深,更彆說隻有得到完整的符文才能修行,延年益壽雖然不難,但是缺少攻伐手段,導致長生島的修仙者在修仙界中極為弱勢。不過好在,長生島整合玄龜背上的天道烙印,總結出了八道符,那是八道血符,闡釋天機,各有奇用,聞名遐邇,哪怕沒有修行造化玄道也可以使用,丁輝心想,此行如果順利,能得昆侖之助,解長生島燃眉之急,他願意將這八道符獻出,這也是師長們所囑意的。“到了。”李元沐領著丁輝三人來到山穀深處的小湖,朝站在湖心的雲歸真人行禮,“掌門師伯,弟子已將長生島三位道友帶到。”“長生島丁輝、方華、張茹,拜見前輩。”雲歸真人淡淡道:“既是代表長生島而來,無須行此大禮。”丁輝、方華和張茹三人卻不敢托大,堅持以弟子禮拜見,丁輝道:“我等三人作為晚輩,拜見前輩實屬應該,況且昆侖千年來眾望所歸,第一仙門也當得我等如此禮敬,隻是遠來倉促,未及備上薄禮。”李元沐在一邊聽得暗暗點頭,聽著丁輝這番話覺得很受用,昆侖作為修仙界第一仙門,不是自己標榜,而是同道相承,雖然昆侖一脈從不以第一仙門自居,高高在上,可是一直以來保持著這份超然,卻是他人所不及的。雲歸真人站在湖心,沒有人知道他聽了這番話有何感受,或者說心情如何,加上他又背對眾人,沒能看清他臉上表情,讓人心頭惴惴。丁輝說完這番話,便小心翼翼地站著,大氣也不敢出。“第一仙門……”雲歸真人喃喃著,有些感傷,他們這個第一仙門被巫族所破,門人弟子傷亡慘重,其餘之人避走小秘境,一躲便是十年,這第一仙門的名頭反而像是一個笑話般,他搖搖頭,這動作卻讓丁輝的心提了起來,便聽雲歸真人道,“虛名誤人,不提也罷,長生島遠在南海,從不參與修仙界中事,造化玄道取自天道,與人間無關,門下弟子也無須入世修行曆練,可以說不若是非因果,在太平盛世尚且如此,而今天地大亂,長生島弟子反而北上中原,想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丁輝三人連忙跪拜在地,大聲懇切道:“我三人代表長生島北上中原,隻為求助,玄龜失控,還請前輩、請昆侖相助,施以援手。”因修煉體係不同,加上玄龜之背這一環境的限製,長生島的弟子乃至島上的普通人幾乎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那座島,一直在南海上漂浮著,作為島上唯一的修仙門派,長生島弟子自然也無須入世曆練,隻參悟龜背上的天道烙印,便可增進修為,增長壽元,這讓他們遠離世間是非因果的同時,也讓他們與其他修仙門派沒有任何交情。一路走來,丁輝三人見識了中原人情的寡淡,比起長生島這座孤島,中原的人心實在是太複雜了,見識過那些爾虞我詐之後,丁輝三人對所有人都充滿了警惕,不敢再輕信任何人,自然也不敢讓他們知道長生島如今麵臨的境況,誰知道那些人知道了長生島的現況後會做什麼隻是拖的時間越久,情況會越危急,島上的師長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他們不敢輕易向人求助,卻又難免心急如焚,好在這個時候遇到了昆侖,就是不知道昆侖願不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雲歸真人毫不意外,淡淡道:“玄龜果然還是醒了麼”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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