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霎時間,整個坤寧宮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季國丈這是在說什麼?!
他這是想死啊!
裴帆詫異地瞥了季相禮一眼,神色隱晦不明。
他隱隱覺得,這季家,怕是瞞著什麼事兒!
季皇後一時忘了遮掩情緒,駭然地定在原地,渾身血液都近乎凝固。
父親,父親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這樣下去,怕是自己也救不了季家!
皇上這次沒有追問他們的責任,自己方才也隻是慣用的爭取一下,他怎能如此挾恩圖報!
即便是她都知道,這是犯了大忌。
難不成父親已經氣糊塗了?!
季泊舟也被季相禮這一句話驚得給震在了原地。
父親之前不是教導家裡的人都要謙卑,不可太過張揚的嗎?
何時,竟變成了這般行事做派!
不過,好在他反應快,連忙在後麵拉了季相禮一把,示意他彆再說了。
不敬天子可是要砍頭的,父親心裡不平他可以理解,但這可是天子麵前,季家還有幾百口人命,怎能如此糊塗!
皇帝俯視著季相禮,陰冷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惶。
他,不會將那些要命的話說出來吧?
但他想起江愛卿的話,很快又抬起眸子,審視著季相禮。
氣勢,絲毫不輸,似乎在等待將他一擊斃命。
季皇後沒見過這樣的皇帝,心急急往下沉,忙是又給季相禮使了好幾次眼色。
但季相禮卻就這樣與皇帝僵持著,像看不見其他人一般。
季皇後徹底慌了神,擔心皇帝再次狠狠懲罰季家,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當著家人和宮人的麵,伸手拉過皇帝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她帶著撒嬌討好道:“皇上,臣妾不過也是舍不得父親和弟弟罷了,既然您都發話不讓進宮了,那就不進嘛。但臣妾偶爾出宮,這樣總是可以的吧?”
皇帝見季皇後已經對自己服軟,心裡不由一陣舒坦。
還是嘉茹理解自己,若不是舍不得她,這季家早就被挫骨揚灰了。
但他做得不能太明顯,於是還是頗有距離地上下掃了季皇後一眼,狀若不滿道:“出去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也不能過於頻繁,畢竟是一國之母……”
眾人這時,總算緩緩舒了一口氣。
但,皇帝與皇後的互相退讓,並沒讓季相禮覺得舒服。
反而,他的火氣,燒得更猛了。
他的女兒,以前被這人承諾過,要捧在手心裡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現在竟然這麼卑微地求他,還要以色侍人!
想著,他氣血快速上湧,胸腔裡的怒火幾乎衝破胸膛:“既然你如此做派,那也就彆怪我了!明日,老夫定要讓天下人看看,你薑穆堯的行徑,你到底是個什麼嘴臉!“
皇帝沒想到,到了這會兒,他竟然還不依不饒。
霎時間,他的目光凶狠地朝季相禮刺去,眸若寒冰,裡麵全是洶湧的殺機:“那你就來試試,威脅皇帝,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他緊緊扣著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現。
季家,實在是被養得無法無天了!
從前,他麵對季相禮和季皇後,幾乎沒怎麼動過怒。
因為季家人都聰明,所以相處也是極為舒服的。
而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竟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防守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