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王氏帶著季棠及一乾下人已經在府門候著。
先前她等了許久,卻一直未盼到季相禮和季泊舟歸來,心下覺著不安,便已經派人先去打探過。
沒想到,得到的消息,竟是二小姐已經離世!
自打季澄走後,她這心裡又空又傷,早就不欲再管這季家的事了。
但如今又出了這麼大的禍事,沒辦法的情況下,還是早早吩咐了人出去,尋一些辦白事得力的人手,又安排采買一應用品。
隻是這會兒看見馬車遙遙而來,她卻愣住了。
怎第一輛,瞧著是宮裡的?
正想著,何元光已經拿著聖旨下了車來。
何元光似笑非笑,“王夫人,您這可有喜了!”
王氏一愣,又擔憂地瞧了眼後頭跟著的棺槨,眉間閃過不悅:“喜?”
“怕是喪還差不多吧?何公公何苦這樣譏諷於人。”
何元光嘴角一勾,浮出個淡笑,“季家今日,是紅白雙事,二小姐歿了,確實需要節哀。可皇上這,卻是也賜給了季家一件喜事呢!”
說著,他看了一眼身後,正朝門口走過來的季相禮和季泊舟:“季老爺,一同接旨吧?”
季相禮沉著臉不說話,顫巍巍地走上前來,但眸子裡的恨意,卻絲毫不加遮掩。
季泊舟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低聲乞求:“爹!事已至此,咱們還是……”
季相禮重重呼出一口氣,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隨後帶著一乾人,走進季府後,跪在了季府大門口的影壁前:“草民,接旨。”
王氏話都到了嘴邊,想問問這是個什麼情況。
但見季相禮的樣子,加之有外人在場,便也是先忍下了,跟著一起跪了下去。
何元光沒有料到此刻竟這麼順利,訝異一瞬,便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聞季家有女,名之曰棠。含章蘊美,毓生名閥;性秉溫莊,度嫻禮法。朕慰之,特授封其為昭儀,賜名,婉。入主鐘粹,即日進宮!”
何元光尖細的嗓音,回蕩在近日本就日顯蕭條的季府。
待他念完,季相禮的手,已經是將聖旨穩穩接住了。
但他,卻遲遲沒有說話。
季泊舟擔心又惹出亂子,忙道:“季家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著,便磕頭謝恩。
但此時的王氏還有季棠,卻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何元光。
這聖旨是何意?
真的還是假的?
是想逼死她們?!
季棠沒有謝恩,直接便站了起來,怒目圓瞪:“何公公,今日的聖旨,您是不是念錯了?我分明是與三皇子有婚約,為何卻說入宮做昭儀?這實在太滑稽了吧?!”
王氏見女兒如此,忙拉了拉她,但內心,亦是極度不滿:“公公,棠兒說得不無道理,她才十五歲,怎麼能做昭儀?!”
何元光眉頭一蹙,遂又微笑:“夫人這話可就說岔了,十五歲,怎麼就不能做昭儀?當年皇後娘娘與皇上成婚的時候,不也隻有十幾歲嗎?”
轟——
這句話一出,擊得王氏直接退了兩步。
看來這事,是真的!!
皇帝,是真的要納了棠兒!
並不是她先前以為的,僅僅是念錯了而已!
可,可這怎麼可能呢?
皇帝一直拿棠兒當做晚輩看待,之前也一直讚同她與三皇子的婚事的啊!
這個節骨眼,為何會做出如此有違倫常的決定?!
萬般思慮閃過心頭,忽然,她身子一頓。
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