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離開時,桑落就給陸旋出了主意。
讓她直接搬到存心殿來,和王爺一起住算了。
這樣,機會不就有了嗎?
王爺要的什麼理解,什麼過渡時間,通通都給了。
到時候就不信,拿不下區區一個王爺。
陸旋覺得桑落的話說得頗為在理。
她回去後,本打算明日天亮後再過來與薑行商量,她搬過來住的事。
可一躺下去,便是門派中被江遠風殺害的那些門眾的臉。
內心不得安寧,是以,她便又冒著雨,自己一個人來找了薑行。
大抵是存心殿的人也都明白薑行與她的關係,所以她這三更半夜、頂著狂風暴雨進了殿,竟然也沒有一個人攔她。
更沒想到,剛進來,薑行便好似感覺到有人來了是的,猛地就醒了。
嚇得她一個激靈。
“阿旋?”薑行被噩夢嚇醒,有些口乾舌燥。
看著幽微燭火中,半明半暗的陸旋的臉,他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要是旁人,半夜醒來,在屋子裡發現一個渾身有些濕漉漉的女子,站在自己床頭,幽幽盯著自己,怕是早就被嚇得半死。
但薑行的聲音,卻在這一刻,溫柔得能淌出水來。
“是,是我,王爺。”
陸旋自知打擾他休息確實不太好,所以打算將事情說了便走。
“王爺,我不是過來嚇你的。是想與你商量件事兒……”
薑行從榻上坐了起來,聽著外麵屋簷滴滴答答就沒停過的快節奏水聲,知道她定是連雨傘都沒有撐,這才將自己淋成了個落湯雞的樣子。
眸中,不自覺便帶了幾分急切,“你身子這般虛弱,為何不叫個人撐傘?有什麼事,明日雨停了,再過來不也可以?”
雖是極度不滿的口吻,但他,卻已經下了榻,忙朝外麵吩咐,“打一通沐浴的熱水,拿幾件本王的衣袍來!”
說著,趕緊拿了帕子,小心地替他擦拭頭上的水滴。
“如今雖是夏日,可你季家回來這般虛弱,又淋雨,你身子是不想要了?”
陸旋聽著他帶著幾分斥責的話,鼻子忽然發酸。
他,還是在意她的啊。
看他傍晚那般堅決,還以為要求著他好說歹說許久,才能慢慢融化他呢!
是以,她便趁著這個間隙問道:“我,我想明日開始,就搬來和王爺一起住,不知……”
說著,她耳朵驀地一燙。
隻覺得一張臉羞得通紅,口中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有些惱恨。
分明一開始腹稿打得好好的,那些話不應該是張口就來的嗎?
怎這會兒,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想著,又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是有些太急切了?
會不會薑行又拒絕自己?
彆到時候因為提了這句話,又功虧一簣,把他更嚇跑了,豈不是距離目標便更遠?
她左右不是,一張嘴,霎時像是被饅頭堵住了一般,自己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薑行第一次在陸旋臉上看見這帶著幾分局促的模樣,當下心裡一軟,雙臂,已是不由自主地將她摟進了懷裡。
“阿旋,當然可以。我答應你,以後,咱們都住一起……”
房間裡,因為薑行歇下,是以,隻留了一盞供下人晚間前來照看服侍用的油燈。
燈火幽微,在隱晦閃動的一豆光暈間,陸旋隻覺一陣溫暖,霎時便被那暖意裹了個嚴實。
隨之緊跟著,她後頸一熱,一隻熟悉的大手輕輕將其托住,兩瓣柔軟的唇,頃刻間覆了上來。
心跳如擂鼓。
一時間,紅暈迅速攀上了她的臉頰。
他答應了嗎?
薑行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