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晉身邊的長隨連忙將其喚到一邊,覆在他耳邊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還不時朝著她撇一眼。
時蘊豎長了耳朵聽,也沒聽到究竟說了些什麼。
祝長晉看她時,眼中的興致確實更濃,想來這五十兩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竟一口答應下來。
時蘊也不負所托,將其帶到了一家客棧。
隻是趁著夜幕深時,這家客棧遭了賊,祝長晉所有值錢的身當都不翼而飛。
就連抹額上的紅寶石,也被人撬走。
祝長晉醒來時看著滿屋狼藉,竟是毫無預兆的噗嗤笑出了聲,嚇得長隨以為他這是因為遭竊失心瘋了。
像他這等身份的人在外是不缺錢花的,即便身上沒有了銀兩,找個館驛歇腳,聯絡一聲,自會有人先送錢來。
他不急不忙的在山腳住了幾日,叫長隨四處去尋找那小孩的蹤跡,卻一直徒勞無功。
直到家中送來書信,叫他早日去將入學之事操辦好,他這才暫且放下此事,去了臨陽書院拜見山長。
也就是在見山長那一日,他遇見了山下騙他的那個小孩,就跟在山長身後,穿著臨陽書院特有的青白校服。
這小孩也是有意思,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軟磨硬泡讓他不要將此事告知山長。
當時這小孩模樣好不可憐,叫他動了惻隱之心,便一口答應下來,隻追回了自己的東西,並未計較過多。
後來才知,這小孩那時的討饒模樣全然是裝出來的。
時蘊想起之前自己做過的事,不禁扶額道:“往事不堪回首,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你就彆斤斤計較,倒顯得你小家子氣。”
祝長晉揉了揉她腦袋,笑道:“我何時小氣過了?不過是你今日提起我才與你說這事。”
時蘊拍開他的手,理了理頭發,說道:“彆亂動,我頭發都叫你給弄亂了。”
“誒,我就弄。”
祝長晉非要去摸。
二人就這麼在街頭你追我趕起來,時蘊甩開他轉身進拐角,卻迎麵碰上了一人,將人撞得一趔趄。
被撞的那人悶哼的一聲。
時蘊連忙去看那人有沒有事,手掌在其胸口摸了又摸,抬頭,對上了藺奕湘微蹙眉頭的臉。
她怔愣了一瞬,被身後一股力的鎖住脖子,帶入了那人懷中。
祝長晉笑道:“浮光,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再重逢會是這等場麵。”
藺奕湘看了眼時蘊,又看了眼祝長晉,說道:“你提前到京都,怎不知會一聲?還有,街上人來人往,不是你們嬉笑打鬨之地。”
祝長晉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即便挨了他的說,也依舊嬉皮笑臉道:“彆這麼嚴肅嘛,都兩年沒見了,難得見一麵,莫要提說些叫人不高興的話。咱們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藺奕湘似是泄了口氣,說道:“喝一杯就不用了,時蘊,跟我來。”
時蘊頓感大事不妙,藺奕湘能主動找上自己,就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原本還有些抗拒祝長晉一直鎖她喉,此時也不掙紮了,說道:“不然我們還是先去喝一杯吧,畢竟這麼久不見了。”
祝長晉也道:“是啊,這又不是朝堂,何必談正事呢?”
藺奕湘卻並不聽二人的話,目光盯著時蘊,眼底帶著幾分壓迫感,說道:“過來,我有話問你。”
祝長晉見他這語氣像是動了真格,低聲在時蘊耳邊嘀咕:“你何時招惹他了?”
時蘊苦笑,她也算不清了。
祝長晉又道:“我可犯不著一回來就得罪他,你們自己的賬自己算去吧,我就不摻和其中了。”
說完他就鬆開了時蘊。
時蘊瞪了眼祝長晉,看他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就來氣,但還是跟藺奕湘到了一旁。
藺奕湘神色很嚴峻,居高臨下望著她問:“聽人檢舉,說你靠為陛下選秀之舉斂財,此事可屬實?”
時蘊就知道他找上自己準沒好事。
她連忙換上一副被人冤枉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說道:“天地良心啊!我時蘊一心為國,憂國憂民,從未乾過對不起百姓之事!怎麼可能借機斂財?這種天大的罪名,你可不能聽信了旁人讒言,就非要置我於死地。”
藺奕湘被她搞得頗有些不適應,眉頭越皺越深,眼看時蘊拿帕子拭淚,餘光還偷偷觀察他神色。
他有些無奈,說道:“隻是照常詢問而已,何必如此大反應?”
時蘊眼珠微轉,說道:“藺相這都為了查證此事前來抓我了,還說隻是照常詢問嗎?”
藺奕湘道:“聽人說你與富商在此茶樓行賄,我隻是過來一看真假。”
時蘊詢問:“是何人如此冤枉我?我定要去找他說道清楚。”
藺奕湘還沒開口,在巷子口抱胸靠在牆邊聽牆角的祝長晉卻是聽笑了,且笑出聲。
時蘊剜了他一眼。
祝長晉卻並不給麵,說道:“你是去找人說道,還是去找人算賬去?”
時蘊很多時候真的很想捶死他,就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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