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啟源哂笑:“乾嘛啊這是,我們隻是在說兩句悄悄話,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嗎?藺相難道沒有能如此說悄悄話的朋友不成?”
藺奕湘朝著二人走來,朝著時蘊伸出了手。
時蘊正要將手伸過去,卻被沈啟源攥住,他低聲與時蘊說道:“他們兩人待一起,你過去不是打擾他們嗎?”
她看了眼藺奕湘,又看了眼他身後的慕雲卿,突然覺得,要是自己待會真跟兩人走了,怕是也要被二人一起盤問的底褲都不剩。
平日裡被藺奕湘一個人盤問已經夠累的了,再加一個人更是難熬。
她道:“我與沈兄還有話要說,藺相先帶師弟回去吧,他剛才應該受驚了。”
藺奕湘臉色有些難看:“你要我將你一個人留在這?你知不知道他什麼心思?他對你沒安好心。”
慕雲卿也上前勸說:“師兄,今日之事,你必須跟我們回去給個合理解釋,不然我就寫信去告知山長,讓山長將你重新調遣回去。”
時蘊頓感壓力巨大,她對沈啟源道:“不然咱們還是下次再談吧,我先跟這二人離去,若是再就糾纏下去,怕是要引來更多人矚目了。”
沈啟源卻半分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時蘊隻覺前後夾擊,說道:“好沈兄,你就叫我去吧,下次咱們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說話。”
沈啟源低聲哂笑:“時大人這是在撒嬌嗎?”
時蘊:“?”
沈啟源卻並未給她太多的思考空間,說道:“去吧,下次我請你,可不準再放鴿子了。”
時蘊連忙應下,才得以從他身邊脫身,硬著頭皮拉了下藺奕湘的衣角,卻被他微不可察的側身避開。
她頓了下,隻當沒留意,率先出了門。
藺奕湘和慕雲卿在她左右而立,一直提防沈啟源放暗箭,直到出了酒樓,上了馬車,才將視線收回。
慕雲卿連珠炮似的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是斷袖,之前喜歡過祝師兄,但你也不能因為沒得到祝師兄,就和這種人走在一起吧?
沈啟源是八王爺那邊的人也不是什麼秘密,咱們臨陽書院出來的,就沒有過當佞臣的,你這樣若是叫山長知曉了情何以堪?”
時蘊想解釋一二,但他一直說個不停,根本沒給她插話的機會。
“師兄,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早知你如今已經變了模樣,我便不來京都與你共事了。我早該知道的了,你一向愛財,在書院的時候就喜歡和祝師兄膩在一起,就因為他對你大方。
京都本是富貴地,你肯定是被京都的繁榮迷了眼才會如此,往後我一定要多家監督你,你要是屢教不改,我就隻能告訴山長,讓山長來說教你了。”
時蘊倏然覺得有些心累。
她這半生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在書院時,雖然性格頑劣,但那也不算什麼,隻是學生之間的小打小鬨罷了。
做佞臣本是她和賀岐之間的共識,也正是因為佞臣的身份,她才得以接近沈啟源。
雖然不知是不是有人給藺奕湘說過什麼,藺奕湘才不至於像以往那般看自己不順眼,但她也不想再去解釋一遍。
更何況慕雲卿的性子還未必會信。
時蘊看向一直沉默的藺奕湘,想著他總歸是能理解自己的,況且二人私下還是一對的,總要幫著她說幾句話吧。
但藺奕湘很沉默,他回望著時蘊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像是……失望。
他對自己很失望?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