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直接在門口做個揖就走呢,去不熟的人家麵對麵拜年,感覺怪尷尬的,估摸著可能閒聊都插不上話。
唉,大妞姐,你跟我詳細說說吧。
以前有爹娘在前頭頂著,我和天養即便說了些什麼不妥的話,叫錯了人啥的,也能說還是個孩子,但現在爹娘都不在了,我總不能讓天養頂在我前頭。
就算他未來要頂門立戶。
現在年紀也太小了。
而我至少不能太丟臉,是吧!”
活了兩輩子,高芸都沒有在過年期間,獨自一人去親戚家拜訪過,基本都是在父母的帶領下前往拜年,或者彆人來他們家,所以這事她是真的不熟悉。
正是因為不熟悉,沒乾過。
所以才會有些心虛,不知所措。
希望王大妞能夠多提供些信息。
聽完高芸的回應,王大妞大概也能理解:“明白,我能理解,但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樣,要不你直接問吧?
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有了王大妞這話,高芸接下來當然就是毫不客氣的把自己想問的,以及臨時想到的一些問題,全部都問了出來。
甚至還拿出紙筆記以及畫圖啥的。
一個小時之後,小高大隊的大體地圖就被高芸畫了出來,同時不少人家還被她加上了備注,備注主要包括兩個部分,一是對方的家庭信息,二就是自己與那戶人家大體是什麼關係?近不近?
另外打星星的就是關係較親近,或對方輩分比較高,最好去拜年的人家。
除此外有本土特色的拜年賀詞。
高芸也記了不少。
之所以會這麼麻煩,主要原因就是在於很多原身的記憶高芸現在已經記不大清楚了,當初兩具身體剛融合成功的時候,高芸能清晰記得原身所有記憶。
這麼說其實也不大準確,準確來講是隻要觸及到關鍵詞,她就能想起來。
當然,前提是原身記憶裡有。
正因如此,高芸其實沒怎麼去梳理原身的記憶,隻了解個大概情況,當時她覺得原身記憶就跟個儲存卡似的,想看隨時都能調取,根本沒必要去記憶。
或者說那種隨時能想起來的感覺。
讓她以為自己記得,無需記憶。
可事實是,那種狀態可能隻是兩具身體剛融合造成的,隨著時間推移,她後續隻記得自己曾觸發過的部分記憶。
沒觸發過的記憶慢慢就都遺忘了。
好在比較重要的信息,剛融合的那段時間基本都有及時觸發過,所以有關於原身家庭的很多情況,高芸都還是清楚了解的。但具體親戚關係,一些較遠的親戚們具體住在村裡哪個地方,以及彼此關係好不好之類,都沒怎麼觸發。
或者說觸發最多的就是高天德。
以及高天國和王大妞他們一家。
所以高芸對他們兩家了解也最多。
這些情況導致的一個最為直接的結果就是,高芸現在對大隊很多第一個月沒怎麼接觸過的人並沒有印象,更不知道他們跟自家是啥關係,大隊的具體布局啥的她都不清楚,有些親戚住哪,除非她親自去過,不然她其實也不記得。
這部分記憶沒及時觸發,後來慢慢忘了是一點,還有就是在村裡住的這段時間,高芸都是儘量低調,能不去跟陌生人說話就不跟陌生人說話,有什麼事情都是隻找熟人說,所以她本人對小高大隊的探索,親戚關係的梳理也有限。
除了王大妞一大家之外,隻跟平常與她一起乾活的那些大娘們較為熟悉。
兩方麵因素疊加到一起。
才導致高芸必須向王大妞多打聽。
不然明天大年初一,她都不知道自家有哪些親戚,更不知道那些親戚住在哪裡,怎麼拜年,天養也不能太指望。
畢竟他年紀小。
好在王大妞是屬實靠譜,真把高芸缺失的這部分信息給補上了,同時也沒問高芸為啥記不得。估計是覺得高芸以前年紀小,沒將那些個親戚關係啥的放在心上,不記得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大寶現在二媽二舅媽還總弄混呢。
高芸這邊在了解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後,並沒有在王大妞家多呆,同時也沒把高天養叫走,隻是臨走前再次叮囑王大妞他們中午不要弄中飯,去她家吃,什麼都不用帶,人過去就行了。
緊接著便匆匆回去準備中飯了。
也就是把前兩天幫廠裡領導做年夜飯預製菜的時候,順帶給自家也做的那部分預製菜拿出來,另外就是將今天要用到的一些食材也取出來,開始烹飪。
這些東西必須得早早拿出來。
因為不用想高芸都能猜到,王大妞他們家肯定不可能等吃中飯的時候再過來,或者說,王大妞肯定不可能等吃中飯的時候再過來。她大概率會很積極的過來幫忙,而之後的情況一點都不出乎高芸預料,她剛回來不到一個小時,王大妞就跟兩兒媳婦,帶著些食材來了。
沒辦法,即便高芸千叮嚀萬囑咐且真心實意說,他們不用急著過來,吃中飯的時候來就行了,且什麼都不用帶。
同時王大妞她也知道高芸不是那種客套的人,但她是真不好意思空手來。
對此高芸也沒轍。
畢竟她總不能把人給攆走。
隻能接受,然後一起弄中飯唄。
好在該拿出來的東西,高芸都已經提前拿了出來,所以接下來就沒啥問題了,不到十一點,十幾菜便全都做好。
大家夥聚在一起吃了個熱鬨且開心的中飯,然後王大妞又幫高芸一起收拾完碗筷廚房,便帶著全家告辭離開,回家大掃除,以及準備換洗衣服去洗澡。
他們大隊不是縣城,縣城有澡堂。
除夕或者除夕前一兩天。
可以直接去澡堂洗澡。
大隊隻能要麼自己在家燒水,想辦法把屋裡弄熱點,然後洗澡,要麼就是大家夥聚在一起洗,能省點柴火和水。
同時洗澡的室內溫度也相對較高。
沒那麼容易感冒。
他們大隊個把月前洗的那次澡是知青胥亥讚助的,除夕中午這把澡,才是他們大隊集體出資,一起洗的那把澡。
高芸手裡有澡票,但她實在懶得這個時候騎自行車,帶高天養去縣城澡堂洗澡,所以很快就將高天養的換洗衣服準備好,打發他自己去高家祠堂洗澡。
她自己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