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瓊華派需要我？”玄霄不愧是頂級聰明人，一下就恍然大悟，“你們打算重啟舉派飛升的計劃？倒是我小看夙瑤了。她居然有這樣的胸懷。”
慕容複道:“那你絕對是誤會她了，她的胸很大，胸懷卻不大，這是我的提議。”
“飛升成仙，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也是我們瓊華派的夙願。十九年前功敗垂成，望舒劍不知所蹤，你們找回望舒劍了？”玄霄道，“我並沒有感受到望舒劍的氣息。”
羲和劍和望舒劍一陰一陽，一旦望舒劍回到瓊華派，玄霄肯定是第一個感應到的。
“十九年前，夙玉眼見瓊華派和幻瞑界陷入死戰，如此血雨腥風，讓她於心不忍。她便跟著有同樣理念的雲天青，突然叛逃，你因此受到了羲和劍的反噬。”慕容複舊事重提道。
玄霄麵色陰鬱。
夙玉太坑了。
不過，他還是可以原諒夙玉，他當年和夙玉實際上已經是道侶，隻是還沒有走到生命的大和諧的階段。
“雲天青救走的小夢貘，實際上是幻瞑界之主的女兒，是幻瞑界的少主，他已經安排好了這個孩子。”慕容複道，“我倒也能理解他，瓊華派和幻瞑界的大戰，太慘烈了，何況殺害幼小，也絕非英雄所為。”
“咦，這是你對妖族的看法？”玄霄詫異起來。
慕容複道:“我的態度是，種族並不代表榮耀，我見過最善良的妖族，也見過最卑劣的人類。不管是人還是彆的種族，出身隻是出身，自身的行為，才是判斷他的唯一標準。”
“瓊華派攻打幻瞑界，門派說是一舉兩得，斬妖除魔可以獲得功德，吸收幻暝界靈力可以飛升。那實際上隻是借口而已。”
“幻暝界的夢貘在幻暝界自得其樂，那裡猶如世外桃源一樣，他們根本就不和人類接觸，自然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類。我們瓊華派粉飾的再好，也難以掩蓋我們瓊華派才是萬惡的侵略者的事實。”
慕容複一向擅長抓住問題的本質，瓊華派扮演的角色，實際上就是侵略者，隻是幻暝界是妖族，妖族在人類世界缺乏話語權，被侵略了也無處申冤。
慕容複的這番言論，要是太淵真人他們聽到了，恐怕會暴跳如雷，甚至是十九年前的玄霄聽見了，都會和慕容複辯論。
不過這十九年的折磨，反而讓玄霄清醒了許多，慕容複的言論很大膽，很犀利，但是玄霄細想之下，卻也覺得慕容複沒說錯。
“是這樣的，我們瓊華派為了成仙，也隻能如此了。”玄霄道，“不過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重啟那個計劃？”
“等會你就知道了。”慕容複道，“你受到了羲和劍的反噬，夙玉自然也受到了望舒劍的反噬，雲天青為了救她，找到了陰陽紫闕之中的陽闕，勉強讓她維持生機。後來，夙玉就和雲天青結為連理，並且為雲天青生下一個孩子，取名雲天河。”
“什麼？雲天河雲天河”玄霄一時間幾乎破防，喃喃著雲天河的名字，心中悲欣交集。
悲的是心上人和雲天青成為夫妻，他和夙玉之間的感情，終究是斷裂了。
喜的是他曾經對夙玉說過“天懸星河，令人心胸開闊”，夙玉給孩子取名天河，顯然是夙玉沒有忘記他。
“不過夙玉的身體終究是時好時壞，還是去世了，雲天青也因為幫夙玉祛除寒氣的時候，被寒氣反噬，也去世了。”慕容複道。
玄霄久久無言。
他有再多的情緒，都落了空。
雲天青是他的師弟，夙玉是他曾經的戀人，而他們都已經走了。
一時間，玄霄有一種天煞孤星的落寞感。
“夙玉已經進入輪回轉世去了，雲天青覺得愧對你，在鬼界賴著不肯投胎，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慕容複道。
“他真是荒唐！”玄霄甚是無語，而後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慕容複道：“我能遍觀六界，知曉天地間的許多奧秘，隻因我是女媧欽定之人。”
“女媧？那不是苗疆的一個野神嗎？”玄霄詫異道。
到了如今這個時代，女媧的事跡早無人知曉，三皇就是伏羲，神農，軒轅，女媧已經淪落為野神的地位。
玄霄的認知裡，也不覺得女媧是什麼大神，瓊華派雖然有水靈珠，卻不知道水靈珠是女媧所煉製。
慕容複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望舒劍現在在雲天河的手中，我不僅隨時可以找回望舒劍，我還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屬性極陰的女子，是望舒劍最好的劍主，所以束縛幻暝界的事情，是容易達成的。”
羲和劍的劍主，需要純陽之體，玄霄就是純陽之體，這也是他現在能夠達到後世景天高度的原因。
要知道，景天可是神將飛蓬轉世，又和魔尊重樓鬥過招式，才達到人界。
而玄霄僅憑自己，就達到了那一步，這正是純陽之體的功效。
而望舒劍是陰劍，所需要的，是極陰之體。
夙玉是極陰之體，因此是望舒劍的上一代主人，這一代的韓菱紗，也是極陰之體，隻要接觸到望舒劍，就會被望舒劍自動認主。
“看來你都計劃好了，有你的參與，舉派飛升是不難的。”玄霄道，“故友皆逝，人間了無生趣，飛升成仙，一直是我所求。也好，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雖然遭受到羲和劍反噬，但我自創凝冰決，以寒氣中和陽氣，並且我隻需要三寒器，就可以真正脫困而出，自如的控製羲和劍。甚至比之十九年前，更加應用自如。”
“我知道三寒器的所在，但是即便你脫困而出，即便我們束縛幻暝界，把昆侖瓊華派送到昆侖天光之處，我們也不能飛升成仙，反而將麵臨極為恐怖之事。”慕容複淡淡道，“舉派飛升，共同成仙，那是不可能的實現的。這是一個必然失敗的計劃！”
“什麼？這怎麼可能？”玄霄難以接受。
“看來你對這個世界的真相一無所知，讓我來告訴你吧，真正的三皇是伏羲，神農，女媧”慕容複把三皇的事情向玄霄進行了科普，“正是：兩個救世主，一死一失蹤，六界成形日，伏羲坐當中。成仙，是神界遴選走人類最強者的一個計劃，神界隻要最強者，你修煉上百年，如果獨自成仙，神界甚至會歡迎你這樣的人才。可你要帶著整個門派飛升，你代入到瓊華派想想：有個瓊華派的分支門派，把他們全派都帶到瓊華派，七八姑八大姨，我們瓊華派會招收他們嗎？瓊華派的資源是有限的，神界的資源也是有限的。”
“倘若我們執意飛升，隻會激怒神界，九天玄女還真是我們瓊華派的祖師，她到時候就會出現，將我們瓊華派抹去，以展現神界不容冒犯的威嚴。所以舉派飛升，隻是我弄的一個幌子，真去舉派飛升，就是自尋死路，除了激怒神界，再無好處。”
經過慕容複的一番詳細解說，玄霄頓時明白了，沉默良久，終是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