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原本都已經規劃好了從奧黑爾國際機場到芝加哥火車站最省錢的路線——先乘坐機場大巴、再轉地鐵、然後步行一公裡就到了,但他精心規劃的路線還說出口就已經夭折了。
楚子航如今不愧是貴為卡塞爾學院獅心會長的男人,兩人剛出機場,獅心會為楚子航提前安排的路虎攬勝專車就低吼著停在兩人麵前,黑色的磨砂膜與大氣的車身無不彰顯著車主低調卻時尚的姿態。
其實這輛路虎原本是楚子航的副手蘭斯洛特的座駕,但得知會長要親自出門迎接高中時期關係頗好的學弟時,蘭斯洛特大手一揮,慷慨地為楚子航安排好了專車與司機,美其名曰作為獅心會長的楚子航雖然無需高調、但在學弟麵前至少也要擺出與會長身份相稱的風度才對啊!
黑色的路虎輾轉了十幾個街區,最終載著兩人來到教堂般的芝加哥火車站,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路明非站在人群中抬頭,火車站雄偉的穹頂好似一柄西方的無鞘聖劍般遺世而獨立。
“你的入學手冊上應該有寫,我們從火車站到學院需要乘坐1000次列車。卡塞爾學院的位置有一點偏……嗯,很偏,在深山裡,所以芝加哥政府就特批了這趟專列以方便師生們出行,不然外出或是回歸就得乘直升機。”楚子航一邊介紹,一邊領著路明非穿過火車站擁擠的人群來到幾乎看不到人影的貴賓通道的候車廳。
“師兄,這條vip通道應該隻有卡塞爾學院的內部人員能通過吧?”路明非問。
“嗯,隻有刷學院分發的磁卡票才能通行,就是我們剛才刷的那張黑色卡片。”楚子航掏出自己的磁卡票,漆黑的底色上點綴著銀色的花紋,花紋勾勒出繁茂而盛大的巨樹,與卡塞爾學院的校徽相互輝映。
這是卡塞爾學院尊貴的身份象征,路明非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
“可是那裡好像有隻……狗熊?”路明非指著不遠處的角落,內心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他覺得那隻“狗熊”的模樣好像有絲熟悉,他大概可能也許猜到了對方是誰?
楚子航定睛望去,角落裡窩著個巨大的灰色身影,灰格襯衫像是被子一樣耷拉包裹在身上,臉也被埋藏在其中,裸露出的隻有灰撲而淩亂的毛發,乍一看真的很像一隻死去很久的大灰熊。
“芬格爾?”楚子航試探性地喊了聲,畢竟能進入vip通道的一定是卡塞爾學院的內部人員,而據他所知,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得如同乞兒的整個卡塞爾學院隻獨此一份!
“狗熊”仿佛聽到了遙遠的召喚整個身體開始簌簌抖動,先是頭頂上雞窩似的頭發晃動兩圈,然後從不知是屎黃還是灰褐的毛發下鑽出了一隻酷似人臉、臟兮兮的大腦袋,露出一對明晃晃的大眼睛。
“楚子航?!這麼久,可算見著活人了!”狗熊如同見到同類般激動的猛撲上來,靠近楚子航的時候被後者用一隻手將他巨大的腦門死死抵住。
“熊抱就免了,我們兩個還沒熟到那種地步。”楚子航略帶嫌棄地拍了拍手掌,畢竟芬格爾那臟兮兮的腦袋看著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了。
“嘿嘿,不熟也不打緊,你能出現這兒就說明學院的列車馬上就要來了。”芬格爾歡天喜地地說,然後他潤了潤乾枯的仿佛剛經曆過旱災的嗓子,撓著腦袋試探性地問,“那個,其實有個不好意思開口的不情之請……”
“不好意思開口的話那不開口就好了。”芬格爾話音未落,就被楚子航淡淡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