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灰塵裡,諾諾和零都驚異地望著愷撒,挪不開眼。準確來說是看著那雙流淌著紮眼赤金色的瞳孔,還有體表扣合的鱗片。
他暴血了,“鐮鼬”的領域進化為“吸血鐮”,那人平常隻負責捕捉聲音的透明風妖們一個個被染得猩紅,它們從愷撒的腦海裡躍出,狂暴起來,麵對真正的鐮鼬群近乎以一當百。
它們伸出鮮紅的爪刃,嘶叫聲如野獸般淒厲,每一擊下去就能有數隻灰色鐮鼬哀嚎著落下,它們像是被施加了狂暴的鐮鼬戰士。
而那個皇帝般的男人瞳孔裡的深情與暴虐像是兩條涇渭分明的河,他一邊深擁著他的女孩,又一邊揮指著千軍萬馬。
……
路明非費力翹起巨龍脖頸上一枚巨大的黑色鱗片,觀世正宗狠狠插入血肉之中。鮮血狂飆,巨龍瘋了似地哀嚎,震天裂地。
穹頂開裂,巨石不要錢似地砸落,龍身軀狂扭,就像個被欺負慘了的孩子。
龍類過於巨大的身軀,隻有大腦一個神經中樞是無法控製精微的動作的,因此他們把另一個大腦與密集的神經節隱藏都在了脊柱裡。
這是龍類不與人知的辛秘,卻被路明非輕易找出,如果不是觀世正宗的長度不夠外加路明非沒有痛下殺手,不然這精準的一擊就足以讓這龐大如山的巨龍半個身體陷入癱瘓!
巨龍脊椎上的中樞神經被刺激,痛楚如暴走的電流般席卷他全身,哪怕他是銅皮鐵骨也抵禦不了來自神經上的劇痛,更何況還是以一個孩子般的精神。
路明非被甩飛到岩壁上,觀世正宗嵌入牆內,一大口鮮血從喉管嘔出,五臟六腑都在抗議。他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來到岩壁隱秘的角落,這是芬裡厄藏零食和玩具的“寶庫”,路明非一來就發現了這處絕妙的暗洞,他還順手在這裡藏了件東西。
“老唐,這大家夥交給你一段時間,千萬要頂住!”路明非從一堆零食、漫畫和毛絨玩具裡翻出了他藏放在這裡的一件東西。
那是一麵黑色的布條,裡麵包裹著一個細長的家夥,看起來像把大得不像樣的長刀。
“不是吧明明?賣隊友可恥啊!”老唐驚呼,“你當我是什麼啊?奧特曼麼?幾十米的大家夥你讓我一個人頂,我拿肺頂啊?”
“彆急彆急,他脊椎上的中樞已經被我刺激到了,會暫時陷入一段時間的狂暴狀態,他的攻擊是無差彆的,不會隻針對你!”路明非一邊說,一邊扯開布條上的尼龍死扣。
“那不是更糟了嗎!”老唐怒吼,“溫順的時候就很要命了,你還把他惹得暴怒……明明你盼我早死麼?”
“彆擔心老唐,我有給你帶神裝!他能暴怒,你不是也有‘暴怒’麼?”
路明非把黑色的布條掀開,裡麵的東西暴露在空氣裡。
那是一把修長的斬馬大刀,刀身加刀柄合長足有一米八,上麵銘刻著古老的紋路,那是龍文箴言,古奧而威嚴的氣息從銘文的凹槽裡彌散。
巨大的斬馬刀被路明非用力擲出,方正的巨刃撕裂空氣,精準地落在老唐手中。
老唐接過巨刀的時候還在發愣。“暴怒”?隻是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恍惚間,他失了神……忽然一股猛烈的痛感從掌心傳來,他低頭望去,刀柄上彈出了黑色的鱗片,刺進了他的手心,猩紅的鮮血肉眼可見地被這把刀吞噬。
似是某種契約達成,鮮血灌溉進入那些古奧詭異的紋路裡,刀口開始劇震。這把造型奇特的斬馬刀竟是發出了猛烈的顫聲,似是森然的龍吟。它認出了老唐的血統與力量,劍身變為刺狀,本就修長的劍軀近乎無休止地生長,達到了驚人的八米!
想象一把八米長的斬馬大刀,那簡直不是人能揮舞的!這個狀態的“暴怒”才回歸了它的真實模樣,青銅煉獄·七宗罪之一,一把巨龍才能舞動的……審判之劍!
“老夥計,又並肩戰鬥啊。”
一瞬間,慌張與驚恐的神色從老唐的麵龐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儘的威嚴,燦金的瞳孔裡熔炎翻騰。他重重踏出一步,威壓如火般灼人,黑色的“君焰”領域自動熄滅,斬馬大刀鋒利的刀口上燃起了刺眼的焚天烈焰……
“芬裡厄,彆來無恙啊……”老唐輕輕吐出一句。
看著如暴亂的巨山般的龍,“暴怒”被重重揮出,刀影化為一條狂亂的暴龍,君王的怒焰附著在上,火光將這個地下空腔映照得如白晝般亮堂,高溫仿佛將這裡灼成一個巨大的熔爐。
天空落下火雨,裹挾著光與熱的龍影很好的詮釋了“暴怒”一詞,聲聲龍嘯近乎淹沒了所有聲響,身長八米的狂龍狠狠地撞在芬裡厄的下顎,芬裡厄巨大的身體都被這驚天一擊給掀翻。
火光炸開如煙花般璀璨,炙熱的火焰灼烤著巨龍顎下的鱗片,火光在鱗甲的縫隙裡閃動,好似峽穀巨岩的溝壑間流淌的岩漿。
“去吧路明非,這裡我頂住。”
老唐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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