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哲理的話啊,您今晚帶給小暮的驚喜真是太多了。”櫻井小暮說,“其實自從客人登門我就一直有在留意您,您在柏青哥機上的手法真是令人驚歎,每一次計算的時間都恰到好處,一枚彈珠的落法是沒有規律的,但您投進在下一枚彈珠時會用上一股巧勁兒,把上一枚彈珠頂進您想要的位置,用出神入化形容毫不為過,簡直像常年在日本街頭浸在這種機器上的……可您卻這麼年輕,甚至不是日本人。”
“哦?”年輕的客人挑眉,“我可是一直說的是日文啊,我的臉上有寫‘我不是日本人’這幾個大字麼?”
“是口音啦。”櫻井小暮被客人的風趣逗笑,“而且您使用的都是一些簡單的詞彙,您講話的時候會儘量避開一些生僻的詞。雖然我住在關西,但我生在關東,所以關西話和關東話的口音我都能分辨,但客人您的口音都不屬於,在講話間也從不帶某個地區的特有詞。”
年輕的客人一直保持微笑,對櫻井小暮的話不置可否,也算是一種默認。
“您知道極樂館的規矩對吧?”櫻井小暮話入正題,“隻要客人在這兒贏的錢足夠多,並且願望把這些錢存入極樂館的心願基金裡,就能夠得償所願。您今晚贏了二十個億,在這裡,二十億幾乎可以實現您的所有願望!”
“所有願望?”
“所有願望。”
“如果我不想許願,我想帶走這二十億呢?”客人問。
櫻井小暮一愣,被請到貴賓室裡的客人聽到“所有願望”四個字時,一個個都會化身為欲念的野獸,來到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他們不缺錢,就會想一些新鮮花樣。其中有的人會提出在心底私藏已久的變態心願,殺人放火都算是其中正常的;有的人會絞儘腦汁,想著怎麼把自己贏來的錢利用最大化……可從沒有人提過想要把錢帶走。
“把錢帶走……當然也沒任何問題,這是您贏來的,您當然有處置自己財產的權利。”櫻井小暮在倉促的失神後迅速找回狀態。
“你們不會派人在我回去的路上劫殺我,把錢奪回去吧?”客人一臉警惕的懷疑。
“您又在開玩笑了,極樂館是一間有原則的賭場,客人的人生安全和財產安全在這裡都會得到充分的保護。”櫻井小暮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笑臉,她從未遇過如此“奇葩”的客人。
“你說真的嗎?那你們賭場怎麼能開下去的啊?”客人滿臉驚詫,“我今晚就用一百美金贏了二十億日元,不過今天可能是運氣好,那就點背一點,算我一晚贏一億好了,一個月就是三十億日元,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億日元,還有五天休假,這麼好的買賣我穩賺不賠啊,你們是在做慈善麼?”
櫻井小暮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稱得上閱人無數,僅憑口音就能分辨出一個人是不是本地人,可她完全看不透麵前的年輕人,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對方是認真的還是刻意來搗亂?
“您要是想這麼做……那也是您的自由,極樂館不會拒絕任何客人,可您真的覺得您每晚都能贏錢?”櫻井小暮問。
“哈哈哈,彆這麼嚴肅嘛,我就開個玩笑,我哪能真把你們這兒當at啊?”客人擺了擺手,“其實我也沒什麼技術啦,今天晚上純屬是運氣。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一筆錢,帶回去的話就像褲兜裡揣著一個大金疙瘩,硌人,吃不好也睡不好,還不如就在你們這兒花掉算了。”
“這麼說您已經想好願望了麼?”櫻井小暮臉上笑容再次煥發。
“嗯嗯,想好了。”客人點頭,“是老板。”
“什麼?”櫻井小暮愣住。
“願望是,我想見見你們老板,極樂館幕後真正的老板。”客人認真說。
“您在開玩笑,對麼?”櫻井小暮皺眉。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客人說。
“請問您想見我們老板的理由?”
“老板娘都如此風姿綽約,老板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對吧?”客人說,“能開得起這麼奢華的賭場的,人脈廣本事大,誰都好奇這樣的人是怎樣的吧?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還是沉穩精明的大叔?亦或者是風度翩翩的少年?”
“客人您是否聽說過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有的時候為了滿足那麼點好奇,是需要付出生命無法承受的代價。”櫻井小暮說。
“這是在威脅我?”客人挑眉,“我現在不是想見日本的天皇,也不是想見英國的女王,僅僅是見見伱們老板,二十億連一個人都見不到麼?我記得是你告訴我的吧,說你們這裡能實現任何願望,你打算砸掉自己的招牌?”
櫻井小暮凝視著客人的眼睛,良久後才開口:“這件事我需要和我的上司彙報,見不見我無權決定,請您在這稍坐一會,我去請示。”
櫻井小暮闔上了貴賓室的門,妖嬈的背影消失在年輕客人的視線中。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桌上的熱茶已經放涼,窸窸窣窣的動靜從四麵八方包圍住這間和室,殺機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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