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源氏重工裡出現屍守也許還能理解,前段時間的極淵計劃中,蛇歧八家並沒有消滅所有的屍守,最後不得已動用了上杉家主這個秘密武器。
上杉家主的審判在她的領域內是無人可擋的,卻無法保證領域外的部分,或許有一小部分屍守在上杉家主登場前就從廣袤的大海中隱去了蹤跡,蛇歧八家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屍守的搜尋,整整一周過去了,最多也隻找到屍守殘破的死軀,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許有一隻漏網之魚通過直通東京灣大海的鐵穹神殿潛入到源氏重工裡。
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屍守而是死侍,那麼一切都變了,死侍的背後多半藏著一位暗地裡操縱它的人,這很可能是一場針對蛇歧八家的陰謀!
那隻半人半蛇的怪物扭動著畸形的身子在狹窄的過道裡橫衝直撞,朝櫻井七海迎麵撲來,難以想象,那樣龐大的身體竟然還擁有奇快的速度,就像相撲選手擁有了短跑運動員的爆發力。
但櫻井七海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穿著高跟鞋的她踩在牆壁上,居然從死侍的頭頂高高躍過,在半空中她騰轉身體,手槍對著死侍的另一隻金色巨瞳連開數槍。
濃稠的鮮血飛濺,這隻死侍的最後一隻眼睛也瞎了,它陷入到無儘的黑暗中,痛楚和恐懼喚醒了它的戰栗與憤怒,它怒吼,瘋癲般的用利爪在逼仄的空間裡胡亂切割著,在一麵麵牆上留下長而深的抓痕。
“犬山家主!”櫻井七海落地後高喝一聲。
怪物的眉心間忽然綻放出一朵紅黑色的血花,鬼丸國綱的刀鋒撕裂的它雙眼間的肌膚,連同更深層的顱骨一起,在它的腦袋上留下一道深縱的切痕。
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它用爪子無力地揮舞著,但卻隻能觸碰到空氣,犬山賀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樣,隻一瞬地現出身影然後,又馬上消失,鋒利的斬鬼之刃在死侍頭顱的同個位置反複斬切。
怪物的嘶吼聲越來越羸弱,直到它巨大的頭顱被從中一分為二,龐大的身體轟然墜地,黑血如泉水般從它的腦袋裡噴湧而出。
犬山賀一共斬出了十三刀居合,但僅在幾個瞬間完成,血振後收刀,姿勢宛若幕府時代揮劍斬白敵的浪客般瀟灑。
“可是我依舊不能理解,這隻死侍是從哪進入源氏重工的?輝夜姬難道也沒有察覺?”櫻井七海眉頭深鎖。
犬山賀的目光望向橘政宗,那個身披黑色和服的老人並沒有關注兩位家主和死侍的大戰,哪怕死侍倒地墜出轟然的一響也沒能吸引他的注意,橘政宗正站在貴賓電梯井窖被撕裂的門板前,身子往前探著,目光望向下方幽深的黑暗。
下方深處的黑暗中,一對對金色的眼瞳如燃燒在幽冥的佛燈,低吼與廝磨聲在空曠的井壁內回蕩,像是惡魔的低語。
橘政宗的臉色十分難看,在見到被犬山賀斬殺的那隻死侍的第一眼,他的心裡有隱隱猜測事情不妙了,現在看來他的猜測被證實了……源氏重工底層的儲水箱出了問題,有人放出了這些死侍。
令他不安的不是這些死侍本身,令他不安的是,他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完全沒有頭緒,現在已知的入侵者隻有路明非一人,但從時間上來看,死侍應該剛被放出不久,這段時間內路明非一直都和自己幾人在一起,他沒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解放最底層的死侍。
難不成是卡塞爾學院的另外兩名專員?
“對了,政宗先生,我忽然想起來……”櫻井七海忽然說,“當時和路明非搭乘同一架電梯來到二十二層的還有兩人,他們都穿著岩流研究所的製服,當時我沒有多想,隻是讓他們幫執行部的人檢測二十二樓的機械設備,現在想起來他們也相當可疑!”
“愷撒,楚子航。”橘政宗低聲念出這兩個名字,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稚生麼?你還在二十二層沒離開對麼……你那邊有沒有兩個穿著岩流研究所製服的人……去影壁室了?追回他們!那兩個人很有可能是愷撒和楚子航偽裝的!”
橘政宗掛斷電話,臉色陰沉地扭頭,掃視了一圈,卻忽然愣住了。
“政宗先生,有什麼不對麼?”看著橘政宗奇怪的眼神,犬山賀主動詢問。
“路明非呢?”橘政宗怔怔發問。
犬山賀和櫻井七海同時愣住了,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那隻忽然襲來的死侍和橘政宗撥出的電話吸引了,事出突然,那時候誰也沒心思留意路明非,現在回過神來,卻發現路明非……消失了!
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路明非顯然不可能乘坐走廊另一側的貨梯離開,難不成是藏到了哪個暗室或隔間裡?
“橘政宗!”
路明非的聲音響起,但三人左顧右盼,誰也不知道路明非是從哪對他們講話。
忽然,那具已然倒地的死侍的身體再度翻起。
沒死透麼?
櫻井七海和犬山賀下意識地拔出刀槍攻向死侍的屍體,霎時間,誰也來不及阻止從死侍的身軀下忽然冒出的那道黑影。
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橘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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