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確實是橘政宗教給他的,雖然這不是橘政宗的原話,但源稚生怨恨自己的是,明明那個男人已經背叛了自己也沒背叛了家族,自己為什麼還要把那個男人曾說過的話奉為人生的教條,念念不忘。
上杉越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源稚生的表情,隨後他低下頭專注在源稚生的傷口上,忽然又說:“雖然這話很偏執也很老套,但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男人出來混黑道就是把命都給賭上了,得抱著可以流血不能流淚的信念,特彆是作為一家之主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更是不能輕易流淚的。”
源稚生怔了怔,他的嘴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這笑容看起來甚至比哭泣更加難看。
是啊,他是黑道宗家的大家長,他這種男人是不能流淚的,可他還能用什麼方法減緩這種刻苦銘心的疼痛呢?他現在既不能殺死橘政宗,又不能揭穿橘政宗的陰謀,他隻能隱忍,可是一味的隱忍簡直會把人憋到瘋掉,他想流淚,可他是大家長……是啊,他是萬眾矚目的黑道領袖,他這種男人是不能流淚的……
在源稚生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上杉越忽然話鋒一轉:“是啊,男人是不能流淚的……但是孩子可以。”
源稚生的苦笑瞬間僵在臉上。
“孩子就該在自己的父親麵前哭上幾次才對,這時候就可以趁著委屈對父親痛訴是哪個混蛋欺負了自己。”上杉越剛沒正經幾分鐘,好像又變成了那個話癆的拉麵師傅,“然後父親就會安慰孩子說男孩被欺負是常有的事,被欺負哭了也很正常,這是每個男孩的成長階段都要經曆的事,被欺負了幾次痛哭了幾次,眼淚擦乾了就能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這一次父親就幫你去教訓一下那個欺負你的混蛋,等你變成了男子漢之後你可以親自用你的拳頭狠狠揍在他的臉上。”
“父親生出如山般寬闊的肩膀,就是為了給孩子依靠的,父親長出如海般深邃的胸膛,就是為了盛放孩子的眼淚,父親比孩子多活好幾十年,就是為了用自己的人生閱曆包容孩子的委屈……‘父親’這種角色存在的意義麼就在於此,不是麼?”
上杉越滔滔不絕地說著,最後他似乎是意識到剛當上父親還沒有幾個小時的自己這樣顯擺會不會太得意忘形,於是上杉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訕訕地笑:“扯遠了扯遠了,這些都是我在書裡和電視劇裡看到的,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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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之前就讀過龍族的路明非】【】
其實上杉越在書裡和電視劇裡看了個屁咧!
他這種人壓根不會讀書也不會看這種溫情的電視劇,他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和源稚生出於一種相似的心理狀態,源稚生害怕上杉越看到他的怯懦的一麵,上杉越也害怕在源稚生麵前表露出感性和溫情的一麵,父親和兒子都一樣。
源稚生昂起腦袋,死死地盯著暖黃色的頭頂,並不是因為燈光有多麼好看……而是他在藉此掩飾自己因為上杉越的話而泛紅的眼眶。
“可是您怎麼知道……”源稚生準備開口轉移話題,但是聲音無比嘶啞,他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壓抑住自己語氣裡那點隱隱的哭腔,“我是說,您說您剛剛知道我的身份和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且我剛才隻提到家族裡有一個曾經我視如父親的男人欺騙了我,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過他的名字,可您剛才一口就道破了‘橘政宗’這個名字……您是這麼知道這一切的?”
剛才源稚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這回事,但現在他忽然想起上杉越說自己老套的話都是繼承自那個叫橘政宗的男人。
源稚生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自從來到這間拉麵攤,從來沒有提起過“橘政宗”三個字,哪怕是整個蛇歧八家都沒有了解橘政宗真正的為人,自己也是經過彆人的提醒才知道真相……而脫離了家族整整六十多年的父親怎麼可能知道這一切?
“哦,是你的朋友專程來到我的拉麵攤告訴我的,就在不久前。”上杉越說,“他告訴了我很多關於你的事,包括你和橘政宗的事,還有你和那個叫失吹櫻的女孩的關係。”
“櫻?”源稚生愣住了,喃喃道,“我和櫻的關係……我和櫻能有什麼關係?”
“哎幼,還瞞著我?人家都告訴我了。”上杉越對源稚生挑了挑眉,伸出雙手的大拇指,兩隻手指的指肚輕輕碰了碰,語氣曖昧,“就是……那種關係啊。”
源稚生被上杉越說得越來越懵圈了,但他的腦海裡也隱隱浮現出了一個有可能的猜測。
隻有那個人,隻有那個人知道這一切,而且聽父親上杉越說的,那個人似乎來過拉麵攤,在自己到來之前不久又離開了,時間上也吻合。
“剛才來拜訪您的那位我的‘朋友’,他叫什麼名字?”源稚生問。
“嗯?是一個叫路明非的年輕人啊,他不是你的朋友麼?”上杉越狐疑地望向源稚生。
路明非……源稚生深吸一口氣,心想自己的猜測沒錯,果然是路明非,隻有那個家夥知道這一切,還在自己的父親麵前造謠自己和櫻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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