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家家主分明已經死了,他的票是從哪來的?」源稚生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是政宗先生親自授意的。」輝夜姬說,「政宗先生曾在我的係統裡有過一段留言。」
緊接著輝夜姬播放了一段音頻。
「在我領導家族的十年裡,家族曾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個岔路口,我橘政宗很慶幸與諸位成為家人,也不曾後悔我為代表家族做下的任何一個決定。」
「今後家族仍要麵臨無數的選擇,稚生是繼任大家長位置的不二人選,稚生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的心裡他就像是我的親生孩子一樣,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稚生的性格,他有剛直的一麵也有固執的一麵,稚生還年輕,遇到一些事也許會迷茫,看待一些問題終歸會片麵,但有諸位家主的監督與輔左下,稚生必將成為一位合格的大家長,家族也將在他的治理下邁向繁榮昌盛。」
「我太老了,是個即將被時代拋棄的人,也許哪天就死在了戰場上或是病房裡,假如橘家一日還沒選出新的家主,而家族有任何涉及與卡塞爾學院或是‘神,的立場問題的投票會議,我都是堅定的主戰派,請輝夜姬代我投下象征我與橘家意誌的一票,請諸位家主為我見證,我不打算留下遺書,謹以此段留言代表我的意誌,人固有一死,但橘政宗的意誌會
長伴家族所存,願經曆血與傷的洗禮後,新生的光輝於家族永恒綻放。」
音頻播放完畢了,是一個老人安靜的獨白,沒有什麼背景音,但家主們聽到橘政宗那熟悉而富有情感的嗓音,都忍不住麵露緬懷或悲愴的表情,明明隻是一番簡簡單單的話,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與誇張的修飾,卻仿佛讓人看到一個蕭瑟的武士背影,他很老了,腰背句僂著,卻力艱著要挺拔地走在所有人的前方。
「這是政宗先生在遇事前在我的係統裡留下的一段話,已經通過了聲紋識彆驗證。」輝夜姬說,「政宗先生說任何麵對卡塞爾學院和「神」的決定,他都會投出支持戰爭的一票,並將代他投票的權利交給了我,所以計入政宗先生的票數,支持與卡塞爾學院開戰的有效票數已經超過了一半。」….
輝夜姬的話音剛落,白色的幕布上一筆一劃地浮現出一個剛勁有力的「戰」字,那是輝夜姬的係統模彷著橘政宗的筆跡書寫的,代表著橘政宗的一票,老人的筆鋒鋒芒畢露,仿佛從他的字跡裡你都能看到武士的長刀和戰士的劍戟,腥風血雨的氣息撲麵而來。
源稚生無力地跌靠在椅背上,他本以為他已經剝奪了橘政宗的權力,意味著蛇歧八家也徹底脫離了赫爾左格的掌控……但到頭來,蛇歧八家依然沒能脫離那個陰謀家早早設計好的劇本。
家族又有人要流血了。
「大家長,這既是家族的意誌,又是政宗先生的遺誌,蛇歧八家雖然不想造成無謂的犧牲與流血,但我們也不畏懼開戰,敵人給予我們的侮辱我們必將奉還!」櫻井七海對源稚生說,「就像政宗先生說的一樣,家主們的意誌都會伴隨家族左右,在血與傷的洗禮後,待家族經曆過黎明前的黑夜,必將綻放嶄新的輝光。」
「您看起來很疲憊了,早些休息吧,近期好些大事都堆在一起了,未來還有好幾場戰爭要打,家族還需要您的領導。」櫻井七海對源稚生深深鞠躬,「家族聽聞消息想必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從醒神寺相繼離開,源稚生在靜坐片刻後,和風魔小太郎還有犬山賀點頭示意後也迅速離開了醒神寺。
源稚生很想知道風魔小太郎棄票的理由,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源稚生要在路明非他們的通緝令鬨得滿城風雨之前找到他們,並告訴他們今夜在源氏重工發生的事和赫爾左格的陰謀。
源稚生一方麵顧慮蛇歧八家或是手下的黑幫找到了路明非他們,因此影響路明非的計劃,這麼浩大的聲勢說不準還會驚擾到繪梨衣,導致繪梨衣的失控……不過這些都不是源稚生最擔心的。
源稚生的心底最怕因為今夜的信息差導致了卡塞爾學院那些人的誤會,而家族因為政宗先生的死而對他們趕儘殺絕又恰好惹惱了那幾個神經病……或許那時候的家族真的會血流成河吧!
會議結束後的醒神寺本殿,又隻剩下家主中資曆最深的兩位老人。
「風魔君今天做出的決定不像你。」長久的沉默後,犬山賀率先開口,他指的是風魔小太郎棄票的舉動。
「比起證據,在有些事情上,我們忍者更看重直覺。」風魔小太郎澹澹地說。
「你我都老了,很多時候我很想從這麼膈人的位置上挪開屁股,把位置讓給年輕人來坐,但一想到我們的某個決定也許牽動著家族的生死,我還是忍著不習慣坐了這麼多年。」犬山賀也起身離席了,在經過風魔小太郎的時候,他低聲說,「希望你的直覺是對的。」
最後醒神寺裡隻留風魔小太郎一人,他扭頭看了看殿外風雨飄搖中的東京都,又盯著空空蕩蕩的橘家家主之位注視了許久,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本殿後方還未收起的白色幕布上。
「輝夜姬,你說橘政宗為事件凶手的概率是0.4%。」風魔小太郎低聲說,「把每一種情況都模擬給我。」.
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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