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幸運,你沒有死去,槍擊和大火都沒能收走你的性命,你隻是全身都被重度燒傷,但在西部利亞的嚴寒和黑海的海水中,燒傷並不致命,你僥幸活了下來。”路明非說,“研究所雖然被燒毀了,但是遺跡中還剩下很多珍貴的東西,你變賣那些東西,得到了錢,你還用上了你偽造的身份。”
“你前往了日本,因為你聽說列寧號從黑天鵝港離開後去了日本,並沉沒在了日本海域。”路明非緊接著說,“那艘船上有古龍的胚胎,那是喚醒‘神’的祭品,你知道這件事必然是邦達列夫少校做的,他竊取了你的計劃,王座上的生靈總是孤獨的,邦達列夫要取代你,登上至高的王座。”
赫爾佐格的臉色驀然陰沉下去,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抹在自己的麵皮上,路明非的話裡提到了那個邦達列夫那個男人狡狐般的一麵,那個男人差點就吃掉了他,給他造成的傷痛至今還隱隱作痛……也正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背刺,才使赫爾佐格養成了現在謹小慎微又多疑的性子,除了自己的任何人都不可信,都是為了壯大自身要被吃掉的養分。
“在你到了日本後,你花了一大筆錢給自己修複了被燒傷的皮,然後你整容成了一張日本人的臉。”路明非平靜地說,“這對你來說其實是好事,因為邦達列夫少校不知道你活著,也不知道你現如今的長相,你在明他在暗,他掌握著所有的資源,但你掌握著時機,你可以一邊尋找邦達列夫一邊密謀著怎麼從他手裡把一切都奪回來。”
“你通過某些渠道去打聽邦達列夫的情報,但你發現邦達列夫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是羅曼諾夫王朝的後裔,克格勃的檔案記錄中也沒有這麼一位少校存在。”路明非說,“你完全調查不到那個人的過去,他帶著前蘇聯的軍銜和克格勃的檔案去到黑天鵝港,卻全部都是偽造的,這個人的身份和他的過去都是個謎。”
“日本這個國家雖然不大,但也不是挨家挨戶打聽就能輕易找到一個人,這樣尋找一個人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邦達列夫也很可能像你一樣,斂藏了麵容,隱瞞了身份,你想要遇到他幾乎不可能。”路明非說,“於是你把目標鎖定在了列寧號沉沒的海域,你知道邦達列夫在製造了沉船事故後,一定會持續關注極淵之下的情況,他想要知道你複活‘神’的計劃是否可行,所以在日本海域周圍守株待兔就是最好的選擇。”
“日複一日,你每天晚上都蹲守在日本海域,你仔細的觀察,最後終於鎖定了一艘小型的漁船,那艘漁船幾乎每晚都會停留在相同的海域上方,並且它上麵還配備有聲呐係統。”路明非說,“但你並沒有急著動手,黑天鵝港邦達列夫的反叛讓你的性格變得加倍謹慎,而且你的血統不及邦達列夫,如果不能一擊必殺對方,你很有可能會被邦達列夫少校反殺,你通過日本的黑市買到了三枚威力巨大的魚雷,在某個晚上,那艘小船被你徹底炸毀,你隔在遠處觀察了很久,直到確定船上無人生還後你才放心登船查看。”
赫爾佐格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路明非完美敘述出了二十年前發生的事,就好像撬開他的腦子把這段記憶給翻出來了一樣,那段舊事實在太令他印象深刻了,現在驀然被人講述出來就好像有一次置身於當時那個生死一線的夜晚一樣,不由得讓他膽戰心驚。
“你在那艘船的船艙裡找到了一具燒焦的屍體,他已經被爆炸和火焰燒得麵目全非了,所以你也沒辦法通過外型判斷他是不是邦達列夫,但焦黑的屍體旁有一本羊皮卷,沒有被大火給燒毀,上麵記載著改良過後的、複活白色皇帝的計劃。”路明非說,“你通過這封羊皮卷確定了那具燒焦的屍體就是邦達列夫,複仇的快感瞬間得報,你又開心又快意,因為你吃掉了邦達列夫,你也吃掉了他的計劃,最後能夠得到‘聖骸’的還是你,邦達列夫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切。”
“後來你在東京找到了邦達列夫的秘密基地,我想就是我們現在多待的這個房間吧,這裡存放著邦達列夫改良的猛鬼藥劑,記錄了那枚沉入極淵的古龍胚胎一步步孵化的記錄,還有他逐步掌控日本黑道的計劃。”路明非說,“複活白王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壯舉,完成這件事需要一個強大的宗教或是強盛的勢力來支持,邦達列夫盯上了日本黑道的宗家蛇歧八家,他為自己偽造了橘家後裔的身份,那對從黑天鵝港帶出來的超級混血種被他送到了深山中,他打算等他們長大後把他們接入蛇歧八家,作為未來的繼承人來培養。”
“邦達列夫已經把所有的道路都鋪平了,順理成章地繼承了他偽造的身份,那對超級混血種兄弟一個被你送入蛇歧八家,一個被你送去猛鬼眾,他們都身負珍貴的‘皇血’,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兩個組織的領袖。”路明非死死地盯著赫爾佐格的眼睛,“那對兄弟就是源稚生和源稚女,你把源稚女變成名為風間琉璃的‘惡鬼’,在他們兄弟兩人時間製造隔閡,這樣你就能進一步順利挑撥蛇歧八家和猛鬼眾之間的仇恨,而你作為兩位領袖的老師,可以把這兩個組織的力量如臂揮指,穩穩操控日本的局勢。”
“換句話說,你想要一個和平的日本,這個國家就會一片祥和安寧,你想要混亂日本,日本黑道就紛爭不止。”路明非說,“最後不論是蛇歧八家勝利還是猛鬼眾勝利,‘神’都會落入你的手裡。”
赫爾佐格剛剛張開嘴唇想要說話,卻又被路明非打斷。
“但你完美無缺的計劃卻又被忽然出現的我們給打斷了對吧?”路明非話鋒一轉,他看著赫爾佐格,“你的計劃環環相扣,但我每一次的行動都精準地踩在你每一環最關鍵的節點上,你以為自己是無雙的棋手,但是源稚生、風間琉璃、上杉繪梨衣……這些你最重要的棋子都被我一枚一枚剔出你的棋盤。”
赫爾佐格的眼神在恐懼與驚怖之間變換,他的腦海裡迅速回想起日本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的確,每次重大事件的發生總會有這個年輕人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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