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有兒子?”昂熱忽然想起來了,他度上杉越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兒子是誰?”
上杉越的臉色一僵……得意忘形之下他又一次說漏嘴了,拉麵師傅當得時間長了,養成了八卦和口無遮攔的習慣,上杉越有時候真的很想拿膠條把自己這張嘴給封起來。
上杉越看著昂熱嚴肅的表情,眼見這個話題躲不過去了,上杉越隻能如實承認道:“源稚生你知道吧,我記得他去你們卡塞爾血裔進修過,源稚生就是我兒子。”
“源稚生?”昂熱愣了愣,他對那個外表肅殺的年輕人印象很深刻,他對上杉越質問道,“你說的是蛇歧八家的現任大家長,源稚生?他是你兒子?”
“是的,還有那小子的弟弟,源稚女。”既然已經坦白了,上杉越也就挺起了胸膛,語氣驕傲地說,“哥哥是這一代的黑道至尊,弟弟是名貫全日本的最年輕的歌舞伎大師,兄弟倆都很有出息。”
“你是說風間琉璃對麼?猛鬼眾的龍王。”昂熱有搜集過猛鬼眾的資料。
“是的,但是稚女的血統很穩定,他隻是被王將給操控了。”上杉越點點頭,幫自己的兒子開脫,“稚女也很好的繼承的我的‘皇血’,他同樣有資格坐上黑道至尊的位置。”
“你是說源稚生和風間琉璃都是你的兒子?”昂熱看了看上杉越,又看了看遠處的繪梨衣,“並且他們又都是上杉繪梨衣的哥哥?”
“是啊,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還有孩子在這個世上。”上杉越有些急了,“我實話都告訴你了,你還不信麼?”
“不,我相信,你這樣說才是合理的。”昂熱緩緩搖頭,“要不然日本怎麼可能平空冒出這麼多超級混血種?如果這些家夥遺傳了你身體裡的‘皇血’,這樣的解釋才說的通。”
還沒等上杉越鬆一口氣,昂熱的下一個問題就讓上杉越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你當年那些妻子不是都被你親手殺死了麼?”昂熱狐疑地望向上杉越,“你是和誰生下的這些孩子?哪個風俗店的老歌伎?還是哪家居酒屋的女老板?一口氣生下的三個孩子都這麼血統優異?而且按照你和那些孩子年齡差,他們母親懷孕的時候,你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吧?你六十多歲還有這麼強悍的生育能力?”
“是基因克隆和試管嬰兒技術啊!”上杉越對昂熱翻了個白眼,“剛才你的學生們不是對風魔小太郎他們解釋了一遍麼?你沒聽到?”
“抱歉,關於他們議論你的這一段我走神了。”忽然,昂熱像是抓住了上杉越話裡的什麼漏洞似的,他死死盯著上杉越的眼睛,“等會兒,你說我的學生對風魔小太郎他們解釋……愷撒他們怎麼知道你的事?又怎麼知道源稚生和上杉繪梨衣是你的孩子?”
上杉越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語塞。
“你剛才還提到了路明非,這麼說路明非也知道這些?”昂熱就像是辯論場上的雄辯手,抓住了上杉越話裡的漏洞就對他窮追不舍地提問,“據我所知,愷撒他們一直都待在新宿區一家名叫‘高天原’的牛郎俱樂部裡吧,你說他們偶然光顧過你的拉麵攤,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會對一群孩子說起你年輕時的事?蛇歧八家的人當然也不會對愷撒他們透露這些吧?今天之前我還看到了電視節目裡滾動播放愷撒他們的通緝令。”
上杉越越來越心虛了,簡直被昂熱問得汗流浹背。
“你是通過我的學生知道源稚生和上杉繪梨衣他們身世的事情麼?”昂熱一邊推理一邊提問,“你沒有接到我的電話,以你的性格又不像是會在意蛇歧八家和日本死活的那種偉人,所以今天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我的學生?你們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協議?愷撒他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
上杉越簡直被昂熱問的一個頭兩個大,昂熱就是這種精明的人,當他抓住你的一個漏洞時,他可以用精湛的話術和推理把你的漏洞無限放大,當他盯著你的眼睛時,你就永遠彆想欺騙他……這個老家夥活了一百三十多年,已經老成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不是因為你的學生,我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為你的學生!因為我的孩子們還在日本,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受到危險!”上杉越對昂熱色厲內荏地說,“現在輪到你對我質問了麼,昂熱?我可不記得你是我的老師,我也沒有義務回答你,我剛剛還救了你一命!你不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麼?你不是偉大的教育家麼?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不會去問自己的學生麼?他們知道的可比我更清楚!”
上杉越答應了路明非要保密,但眼下他是頂不住了,隻能把這個麻煩甩鍋給愷撒和楚子航。
昂熱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此起彼伏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往大海的方向望去,是冰封大海的冰層碎裂了。
整片大海都在開裂,這些寒冰並不是像普通的冰一樣緩緩消融,而是同時破碎,在碎開的同時,冰碴化為瑩藍色的晶點消失在空中……這些冰都是由“審判”的領域製造的,此刻迅速消散說明“審判”的領域正在瓦解,也就預示著“審判”的主人已經沒有維持言靈領域的力量了。
繪梨衣緩緩地落在上杉越和昂熱的身邊,她把長刀收進了刀鞘中,繪梨衣的臉色微微蒼白,被長發遮掩的脖頸和耳後遍布著細密的白色鱗片……繪梨衣的血統也極不穩定,使用“審判”的能力消滅了兩隻屍守之王和近乎一半的屍守後,她的體力也到達了極限,但至少還保留了走路和正常活動的力量。
上杉越連忙迎了上去,他扶住繪梨衣的肩膀,看著繪梨衣慘白的小臉和身上龍化的跡象,上杉越的眼睛裡掠過心疼的光。
出於一個父親的擔當,上杉越當然不願意繪梨衣過度使用她的能力,上杉越甚至不願意繪梨衣參與這次的戰場,但這是繪梨衣自己的訴求。
在來的路上,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給上杉越看,她說她知道skur正為她做很危險的事,她也不願意一個人藏在安全的地方,她想用自己的能力至少為skur做些什麼……上杉越根本就拗不過繪梨衣的性子,隻能任由這個暫時還沒相認的女兒為她心愛的男孩任性一回。
“她該休息了。”昂熱一眼就看出了繪梨衣虛弱的狀態,“如果再參與戰鬥的話,她很大的可能會被自己失控的血統反噬。”
“繪梨衣自己有分寸。”上杉越衝昂熱擠眉弄眼,“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小姑娘比你想象的懂事的多。”
聽到上杉越對繪梨衣“小姑娘”的稱呼,收到了上杉越的眼色,昂熱當既心中了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曾經高貴為“皇”,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混蛋,在自己的孩子麵前,居然唯唯諾諾的不敢和女兒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