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緩緩睜開雙眼,他的大腦疼得像是已經裂成了兩半,剛睜開眼的視線模糊一片,但路明非依稀能辨認,他是在一個封閉式的建築裡,像是一個被完全封死的房間。
路明非剛剛從一場睡夢中醒來,記憶就像是漲潮又退潮的海水一樣襲來,帶著零零碎碎的片段,他夢見他去了日本,還做了牛郎,但是做牛郎的細節、有誰和他一起做了牛郎、以及工作的牛郎店名他都已經記不清了。
每一次的沉睡都是這樣,路明非總會做一些意義不明的夢,剛醒來時隻記得一切支離破碎的片段,等過了一會兒他連這些片段也都不記得了,隻是昏昏沉沉的躺著,永遠處於半夢與半醒的狀態中。
路明非已經記不清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多久,他的大腦一片混亂,記憶也很模糊,某些重要的片段似乎被烏雲給纏繞著,他的人生似乎隻有醒著與沉睡兩種狀態,醒著的時候就在一個漆黑、安靜又冰冷的房間裡,他被某人死死地固定在一架鐵床上。
睡著的時間似乎占據了他人生的大部分,因為每一次路明非醒來除了頭疼以外,還有一股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感,他每次醒後都要花一半的時間來熟悉這股陌生感,最近他好像沉睡的越來越久,也許不知道哪一次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
“你終於醒了麼?”稚嫩的女聲響起,白色的影子來到路明非的眼前。
路明非的視線有些恍惚,他覺得這個聲音和這個影子都很熟悉,似乎和他夢裡的某個人很像,可他張了張嘴,卻怎麼也叫不出那個名字。
“你不會又失憶了吧?”一隻素白的小手在路明非的眼前晃了晃,“又不記得我了麼?”
“雷……娜塔?”路明非的視線漸漸恢複,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叫出了女孩的名字。
“誒,你還記得我?”蕾娜塔對於路明非能叫出她的名字顯得很興奮,“那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什麼哥哥弟弟?”路明非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麼?”
“昨天?”蕾娜塔摸了摸路明非的額頭,她看著路明非,認真地說,“昨天我整晚都在自己的房間裡,我們上一次見麵已經是三天以前了。”
“三天?”路明非的嘴巴因為驚訝而張大,“你的意思是……我睡了三天?”
“看你這傻樣子,你應該是哥哥吧,因為弟弟看起來要更加機靈一點。”蕾娜塔對路明非說,“也許你真的睡了三天,但是你在睡著的時候,你弟弟是醒著的,不過我也沒辦法確定,因為這三天我一直在我自己的房間裡,我被關了三天禁閉。”
“你從剛才一直說的哥哥弟弟到底是什麼意思?”路明非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蕾娜塔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她把三天前她和路明非碰麵後,發生在零號病房的事都告訴了路明非,包括男孩對她說的話、交代她幫忙找的兩個東西、以及男孩試圖強暴她卻被護士們給阻止下來的事。
路明非聽著蕾娜塔的敘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在蕾娜塔對他講完一切後,他依然滿臉呆滯的表情,沒能回過神來。
“什麼哥哥……什麼弟弟……你說我要強暴你……這怎麼可能?”路明非不可置信地喃喃。
“你身上的綁帶都換了,你低頭看看嘛,是那天我親眼看著護士長叫人換的。”零指著路明非的手腳。
路明非低頭,瞳孔顫了顫,確實,他依然還記得,在這一次醒來之前他身上綁著的是牛皮的綁帶,可現在卻變成了冰冷的鐵鏈……是在他睡著了之後被護士們換上的麼?可如果他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會被無端換上更堅硬的鐵鏈?
“還有這裡。”蕾娜塔站起身來,在路明非的眼前撩起褲腿和衣擺。
蕾娜塔白潔如雪的肌膚上,遍布著紅色和烏青的痕跡,那是被人暴力掐出來的,蕾娜塔還給路明非看了她的嘴唇,有一個裂口還沒有完全愈合,裂口的傷痕像是牙印。
“這些都是我做的麼?我真的試圖……侵犯你麼?”看著蕾娜塔展示的“鐵證”,路明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都說不是你啦,是你的弟弟,當時我是很害怕,大腦一片混亂。”蕾娜塔對路明非說,“但是被關禁閉這三天我冷靜下來後就想通了,當時你是為了幫我,整個樓層的警報聲都響起來了,我逃不出去,如果被護士長發現我偷偷潛進零號病房,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就不是關三天禁閉這麼簡單,她肯定會讓博士為我做手術!”
“這麼說是我……我的弟弟,他幫了你?”路明非看著蕾娜塔。
“是啊,一開始我就是和他交的朋友,他和你的性格完全不一樣。”蕾娜塔點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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