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極淵上方的空域。
成片的黑影從東京灣方向的雲層中疾速接近這裡,它們鋪天蓋地的,就像是遷徙的鳥群。
赫爾佐格看到了那些東西的真實模樣,它們根本就不是鳥群那麼溫順的東西,遠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大的誇張的黑鴉群,又像是蝙蝠或是鐮鼬,但是細看會發現這些生物擁有著金色眼瞳,通體被黑色的鱗片包裹,背後展開碩大的猙獰的雙翼……每一隻生物都具有顯眼的龍類特征,這些異悚的怪物無一例外都是龍形的死侍。
當赫爾佐格的視線被其中幾隻死侍吸引時,它的瞳孔中忽然掠過意外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因為它認出了其中的幾張臉……雖然它們如今都擁有著怪物般的身軀,但它們的長相變化並不大,那幾隻半人半龍狀的死侍赫然擁有著猛鬼眾科研組研究員和猛鬼眾黑道成員們的臉。
但是赫爾佐格很確信,這些家夥已經死了,它們全都被櫻和櫻井小暮聯手給殺死了,並且在赫爾佐格成為白王的時候,這些猛鬼眾中它曾經的部下的屍體也成為了它的養分,他們都被抽成了乾屍,體內的血液和生命力完全枯竭……赫爾佐格的目光又迅速掃過其他的死侍們,它的表情驚訝了一瞬又豁然開朗。
那些森林裡的動物們,此時也全都化為了龍的模樣,赫爾佐格可以肯定,在它成為白王的時候,它結繭產生的白色絲線覆蓋了多摩川地區的絕大部分山體,這些原本都是應該被它抽乾血液和生命力而死去的生物,此時此刻卻以龍形死侍的姿態出現在這裡,毫無疑問在赫爾佐格離開紅井之後,某種覆蓋整個紅井甚至是多摩川地區的異變降臨在這些已經死去的生物的身上。
可它們如今卻又都“活”了過來,並且還被賦予了龍的特征,雖然赫爾佐格看得出來,這些東西並不是真正複活,它們隻是被短暫的獲得生命力,這些怪物的瞳孔空洞而麻木,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成為了一群類似行屍走肉的東西……可這卻不妨礙它們悍然是一支可以飛行的軍隊,並且擁有不可忽視的戰鬥力。
赫爾佐格想起了不久前覆蓋紅井和多摩川地區的那些詭異的黑色絲線,黑色絲線飛快蔓延的時候也正是赫爾佐格預感到危險的時間,那些黑色的絲線是伴隨著路明非的複活和進化而產生的,恰好的是,這些已經死去的生物也是在那些黑色絲線蔓延的時間裡被複活、喚醒、然後進化為龍。
這麼說已經毫無疑問了,這些死去生物複活的原因,絕對和路明非的身體複活與進化脫不了乾係……赫爾佐格也曾鑽研過複活和進化這兩個領域,在人類、混血種和龍類之間的基因進化的研究方向它取得了相當斐然的成績,但複活的進度卻是一片空白。
人類曆史上從不缺乏關於複活方向的研究,不論官方或是民間都屢見不鮮,但從沒有人取得過進展,因為複活本身就是違背自然規律、違背道德倫理、甚至是違背常識與真理的事……可這樣的情況就在眼前發生了,雖然這些死去的生物都變成了一具具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但它們真真切切複活了,不論以何種方法,不論以何種形式,這是生物史上史無前例的突破。
想到這裡,赫爾佐格的表情迅速變得難看起來,它意識到路明非依舊遠不止它看起來這麼簡單,這個家夥已經得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力量……此刻赫爾佐格連研究他的心思都沒有了,路明非必須被殺死,並且徹底斷絕對方死灰複燃的可能性,這種惡魔般的家夥,如果留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天一定會引發意料之外的變故!
赫爾佐格想從路明非的胸膛中抽出天叢雲,它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迫不及待地殺死一個人,隻是刺穿心臟還不保險,它要剖開路明非所有的內臟,砍下他的頭顱,再撬開對方的大腦,看看這個怪物的體內究竟擁有怎樣奇特的構造……但是赫爾佐格失敗了。
赫爾佐格驚訝地發現,它無法抽出天叢雲了,它的尾部有在用力,可是另一股相斥的力道卻與它僵持著,似乎不讓它講天叢雲從路明非的胸膛裡拔出來,赫爾佐格感覺這股力量好像來自於路明非自身,它看了眼路明非,發現這個男孩已經是一副氣息微弱奄奄一息的模樣。
一個心臟都被刺穿、即將被殺死的人哪裡來的力量來與赫爾佐格抗衡呢?可除了路明非本身以外這股力量又從何而來?赫爾佐格百思不得其解。
赫爾佐格咬著牙,它近乎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尾部,這一次天叢雲終於有從路明非胸口中拔出的跡象,儘管速度很緩慢,但赫爾佐格終於戰勝了那股未知的力量……但是下一刻,赫爾佐格的話表情忽然怔了怔。
因為它看到路明非似乎是……笑了?
赫爾佐格片刻的恍惚,它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路明非真的笑了麼?一個快要被殺死的人為什麼會笑呢?可路明非如果沒有笑,自己又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覺?甚至赫爾佐格死死盯著路明非的臉,都感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隱若現的弧度。
拔出了一半的天叢雲又被死死卡住了,赫爾佐格施展全力也無法將其拔出,它的目光驚駭地往下移動,赫然發現天叢雲的劍身被一雙手給抓住了……那雙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臂的主人正是路明非,路明非的雙手牢牢的鉗製著天叢雲,阻止赫爾佐格將這兵器任從自己的身體中抽出。
路明非真的在笑,赫爾佐格此刻終於確定,因為它看到了,這個家夥笑得放肆又張狂,好像他才是勝利者……可他僅僅是一個馬上被殺死的人,赫爾佐格不知道路明非為什麼笑,也不知道已經奄奄一息的路明非為什麼還有餘力與它抗衡,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令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