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異常的?”楚子航又問。
“六個小時前。”路明非如實說,“我們從仕蘭中學出來後,在來蘇曉檣家的路上,雨就下的特彆大,我在這座城市待了這麼多年,感覺隻有七年前的那場暴雨有這麼誇張。”
“時間恰好對上了。”楚子航看向路明非,“你覺得和我們在仕蘭中學的遭遇有關麼?”
“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我們發現了某些東西,遭遇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然後氣候就失控了。”路明非頓了頓,低聲說,“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你們知道我在鏡子裡看到了什麼嗎?”楚子航的目光落在路明非和繪梨衣身上。
“和你父親的失蹤有關吧?”路明非謹慎的猜測,“不然師兄你當時也不會直接愣住。”
“很危險。”繪梨衣的表情也少有的凝重,看得出來和那東西交手的短暫時間裡,她真的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原本我隻是覺得像,但是經曆了日本的事,還有我們不久前在那間屋子裡讀到的,我覺得或許真的該稱呼那個東西為……”楚子航緩緩的吐出一個字,“‘神’。”
轟隆一聲,窗外驚起一道巨大的落雷,慘白的光芒照亮了窗簾,這一道雷聲之大,震耳欲聾,就連蘇曉檣家高級的隔音材料也擋不住。
“‘神’……我們大概已經知道了,但這東西具體是個什麼形象呢?師兄你好像從來沒和我說過。”路明非撓了撓後腦勺,用沒什麼敬意的語氣問,“三頭六臂?四麵八相?還是騎龍……師兄我不是在內涵你和師妹哈。”
“沒有那麼獵奇,祂全身白黑色的盔甲和麵具包裹,坐在一張巨大的王座上,身邊總是聚集鬼魂一樣的影子,手持一條彎曲的槍,坐騎是一條長著八條腿、頭角崢嶸的巨馬。”楚子航用儘可能直白的語言描述,“看到祂的第一眼,你的腦海裡就能想象到‘神’這個字眼。”
“我咧個奧丁啊?”路明非故作誇張的表情,又馬上恢複正常,“好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畢竟給的線索已經很明顯了,北歐神話,主神,死亡,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奧丁……但我沒想到的是,這玩意的形象居然這麼具象化,北歐神話還真是一部曆史書啊?”
“可是很奇怪,除了那些死侍一樣的鬼影,那東西的外表,我看不出任何和龍類的聯係。”楚子航微微皺眉,“八足駿馬有可能是龍類的亞種,但昆古尼爾又是什麼東西?”
“有可能是某個古老強大的煉金武器吧,就和夏彌的‘大地的輕語’一樣。”路明非分析道,“龍王級彆的東西,外表看不出龍類的特征也很正常,活了這麼久,它們多少有點偽裝的本事,就像老唐和夏彌,不說誰看得出來他們其實不是人呢?所以我覺得這玩意至少也是那個級彆的東西。”
“這東西給我的震撼不比赫爾佐格小。”楚子航想了想,對路明非問,“你覺得有可能是‘黑王’麼?”
“我覺得,應該不是。”路明非搖搖頭,“北歐神話裡,奧丁和黑龍尼德霍格是宿命的死敵,要是這兩個家夥是一人,那這神話就太扯了,既然我們都已經覺得北歐神話是部紀實曆史,就順著裡麵的人物關係捋吧,奧丁也許是黑王的敵人。”
“龍族裡,除了白王以外,還有龍王級彆的存在是黑王的敵人麼?”楚子航問。
“理論上所有龍王都是。”路明非複述路鳴澤曾對他說過的話,“龍類這種生物可沒什麼親情的概念,為了至高的權利,雙胞胎兄弟甚至是親爹都能殺。”
“背叛這種事,不論什麼物種間都有可能發生。”楚子航忽然話鋒一轉,“路明非,這次的事,你不覺得有點蹊蹺麼?”
“師兄你想說的是那些獵人吧?”路明非看了眼楚子航,“的確很不對勁,一群獵人,怎麼可能精準掌握奧丁的情報,它們從哪知道的?見過奧丁的真容麼?這不可能,就連你的父親和葉勝師兄都失蹤了,我不信一群不知底細的獵人有這麼大的本事。”
“還有那些書和燈。”楚子航語氣平靜地說,“易燃的紙和煤油燈,又是近乎密室的環境,正常人都知道這樣的準備很危險,我們就像是被刻意引導一樣。”
“火的確是燒起來了。”路明非點點頭,臉色不太好。
“還有那麵靜子,簡直就像特意準備在那裡一樣,藏在書的後麵,碎片擊倒煤油燈,把那些書給點燃。”楚子航輕聲問,“這一切聽起來像不像在就注定好的事?”
他摸了摸肩膀,感受到奧丁的時候,那個位置隱隱作痛,現在還一直有種火灼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痛感沒有消失,還是奧丁一直徘徊在他的身邊。
“師兄你是懷疑蘇恩曦麼?”路明非用力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不會是她,雖然我也很想問問她,現在聯係不上她,但我用性命擔保,蘇恩曦絕對不可能害我,她是信得過的。”
“我不是懷疑老板娘。”楚子航搖搖頭,“我隻是懷疑那些獵人。”
“他們說他們是蘇恩曦找的人,當時我沒來得及質疑,因為我想其他的人應該不清楚我和蘇恩曦的合作。”路明非說,“但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其實在看到他們臉上的麵具,我們就應該懷疑,地獄犬加姆、洛基、瓦爾基裡……北歐神話裡,這些人物都是奧丁的手下。”楚子航說,“我們是被引導進那間密室的,我不知道這算是陰謀還是陷阱,如果沒有你和繪梨衣其中任何一個,我們都有可能在那間房間被奧丁殺死。”
“所以那些人全部都是奧丁的人?”路明非沉吟片刻,“還是說,奧丁擁有操控彆人意識的能力?”
“不知道,但我們的處境比想象中更加艱難。”楚子航看著路明非和繪梨衣,語氣歉疚地說,“抱歉,把你們卷進這麼危險的災厄裡,眼下的情況,我隻能用災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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