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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山城之外,江邊碼頭上。
李素席地而坐,身旁放著一壇酒,他靜靜的眺望從西而來,向東而去的河水。
水仙刀決,他已經修行月餘。
本身境界極高,外加超乎想像的世界天賦加成之下,李素的悟性,就如天刀所想那般,天下十鬥,他占其九。
論悟道,隻要有了基礎,李素就能向上攀。
何況,還有一位刀法入道的師傅站在麵前?
刀法一道對於李素而言,自然是水到渠成,在輕鬆不過。
事實上,天刀有件事情想差了。
那就是李素的水仙刀法並不是達到極限,想進步需要觸道才行。
而是他已經站在刀道的門檻前了,道的大門在他麵前已經全無遮攔了,隻要他想,他就能推開水仙刀決的大門,觸及水仙刀道。
這毫無疑問是很恐怖的。
即便說雙龍世界,宗師許多,變態的甚至於還有向雨田這種活了幾百年的存在。
可要說站在道的門口,隻要心想,就能突破過去這樣的事情,也太過誇張了。
但,李素就是如此。
世界加權之下,他的天賦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普通人一生都無法跨入的境界,他能夠以自己的意誌隨意的將那扇大門推開。
也正因為如此,李素駐足了,他猶豫了。
天刀雖然傳的隻是水仙刀法,並不是天刀刀道,但是他修刀之理卻在裡麵。
刀理!
天刀的道理很簡單,就如同小說裡麵寫的,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天刀問刀,斬出的就是天刀的這句刀理,簡單而直接,因此難纏無比。
通過對天刀刀理的學習,站在了水仙刀道門前的李素遲疑了,這是他的刀?是他的道嗎?
水仙刀理,也不差。
水行之刀,融水理進入其中,刀勢連綿不絕,猶若波濤洶湧,無窮無儘。
若是入門,他大約也能夠做到竟是寧道奇那種,真氣仿佛無窮無儘的情況,刀理不斷,真氣不止,亦如那滾滾東去之水,源源不絕。
但是,這是自己的道嗎?
坐在江邊,李素忍不住的問自己,內心罕見的躊躇不已。
刀道不錯,但是這刀,這道,和他所想,所思,有些差彆。
“你的心,亂了!”
輕靈聲音響起,是師妃暄。
已經不再是兩天前的狼狽相,畢竟師妃暄還是那個師妃暄,短時間的不知所措後,很快的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心靈再度騰升到劍心通明之境。
雖然黃大書中慈航劍齋唯有秦夢瑤修成死關,師妃暄明顯失敗了,但是你卻不能說師妃暄就差了。
畢竟覆雨翻雲時期的浪翻雲與龐斑太過妖孽,已經不是觸道,而是融道了,距離破碎隻差一線而已。
反觀雙龍時期,除了向雨田能夠自我破碎之外,三大宗師,哪怕天刀宋缺都還有不少距離。
也不是說三大宗師天賦不如他們,而是沒那個環境。
寧道奇、天刀就不說了,兩者注定了無法相互刺激。
畢玄後期直接心醉權利,功夫退步了。
傅采林?萬人恭維之下,又身處高麗那麼個小地方,能夠成宗師已經很不錯了,再進一步?那完全是想多了。
至於邪王?精神重頭分裂到尾,彆說破碎了,境界都保不住。
因此不是雙龍裡麵人物的天賦不夠好,而是人物之間的相性達不到浪翻雲與龐斑那種地步。
師妃暄,不差,天賦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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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過來的她,精氣神不但沒有衰弱,明顯加強了不少。
“劍心通明嗎?這麼神奇?還能他心通?”李素笑了笑,手指一點,到放著的酒杯翻麵,一縷清酒落入其中。
“隻是能微弱感受到你的道境不穩,說不上他心通。”師妃暄落落大方的坐在了李素身邊,直接拿起了李素倒的清酒,飲了一口。
“我還以為你會說出家人,不飲酒。”
“妃萱還隻算是帶發修行,隻是持戒不飲,非不能飲。”
師妃暄轉動了一下手中酒杯,內心忍不住的湧出許多感情,曾經都不成有過的感情,又很快的淡了下去,她道:“並且被逐出師門後,妃萱的心很亂,感覺什麼都無所謂了。不過,第一樓主你這酒,感覺和江湖上的那些酒似乎有所不同?”
“叫我項離就好,這酒我用真氣溫養過,師尊曾經留下一本地經給我,裡麵有一套很獨特的釀酒方式,飲者會根據心境的不同,而產生不一樣的感受。”李素笑道:“嶽父喝起來感覺酒烈似刀,穿喉過心,二叔宋智的話,則入口綿綿,到喉燃心。”
“未曾想,世間竟然還有如此這般神奇釀酒之法。”
感受著剛才內心湧現波動,師妃暄忍不住驚歎一聲,“邪帝果然名不虛傳,其傳人亦如此。”
“哈,就是個臭老頭罷了,至於我...。”
李素舉起酒杯飲了一口,“我本來不打算出現江湖,隻打算在出生的小村子裡安度一生,結果卻被老頭子逼著立下血誓,不得不走出江湖。事實上那個時候也隻是想要完成臭老頭的念頭然後就歸隱,偏偏有地方黑幫打我父親生意的主意,生氣乾掉了對方後,覺得天下將亂,為了保護家人安全,所以才隨手建立第一樓。機緣巧合,造化弄人罷了?”
師妃暄轉頭,眼神閃著異彩,看著李素一字一句的道:“這話若是旁人說來,妃萱是半字也不信,可出自項兄嘴裡,卻完全沒辦法反駁。
想到這,妃萱忍不住想要自嘲,慈航劍齋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偶然,也可說是必然吧。”
李素搖了搖頭道:“命運是一條長河,河水從西向東而流,所有人都在裡麵,而你們是長河順流而下所形成的大勢,因此每當浪花出現,浪花必然出現,你們就得反應,唯一的區彆,其他的你們壓住了,而我你們沒能壓住而已。”
師妃暄怔了怔,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眼淚都留下來了。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慈航劍齋旁觀大勢,布局引導,結果項兄你這麼一說,才明白我們一直就是這大局裡的一員,從我去找師傅,師傅派人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在布局,而是被大勢裹挾,身不由己。”
李素笑了笑,範清惠第一次對他出手,他很快想明白了。
無法掌握,不如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