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今年三十,老子是水泥廠的廠長,自己在水泥廠也混了個保衛科科長的職位。
水泥廠是國營的,天老爺第一,他老子第二,仗著自己的老子,他混的風生水起,身邊跟了不少的小弟。
有了人,大華的天性釋放了出來。
拿著廠子的公款放貸是他最愛乾的事兒,起初用公款當本金,不到一年功夫,就把錢翻了一番兒。
有了錢,大華腰板子也硬了,不光是放貸,他還開了幾個局子,填大坑,推牌九,連坑帶騙,一年也不少掙。
有老子那一份兒關係,大華來錢那叫一個穩,不光有錢,在平市地下地位也很高。
這兩天,大華是一點兒囫圇覺沒敢睡。
也不知道平市突然從哪冒出來兩個狠人,先是兩個人給四馬路的大洋挑了,收了他的場子,這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平市大小的混子,基本上讓他乾了一多半兒。
今天卷煙廠大晨兒也讓他們乾了,眼下一瞅,好像那一撮人裡,就剩下了他自己。
他不傻,能看出來這人就是為了在平市立棍兒,想立棍兒,那他們要對付的最後一個,就是自己。
說不怕那是假的。
聽說大晨兒正在舞廳待著呢,這夥人進去啥都沒說,直接給大晨兒的人挑了,大晨兒也讓他捅了好幾刀,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一想到下個目標就是自己,他心裡就慌的要命,頗有點兒草木皆兵的感覺。
現在就算是上廁所,他身邊都得候著倆人,身上必須帶著家夥事兒,要不他拉屎都拉不出來,生怕哪出來一個燒火棍,直接頂在了自己腦門子上。
最特麼要命的是這倆人根本就不知道根腳,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都說猛龍不過江,現在看來,那純純都是扯犢子的。
一天相安無事,第二天他依舊沒放鬆警惕,一出門就跟皇帝出行一樣,身邊烏泱泱跟著一大幫子人。
這些小弟也怕他出事兒,自己大哥要是出了事兒,那以後還咋混?
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多,大華突然想撒尿,跟兩個小弟打了招呼,帶著四個小弟出門放水。
剛脫了褲子,大華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沒來的及回頭,他就感覺自己腰子一麻,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
“救命!”
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旁邊的幾個小弟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躺在了地上,天烏漆嘛黑的,屋裡的燈透過窗子照在雪地上,好歹有幾分光亮。
頭都來不及回,大華一隻手扯著褲子鬼哭狼嚎的往屋的方向跑,沒跑出去兩步,後背又是一麻,不用想,又讓人砍了一刀。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屋裡麵的小弟烏泱泱的跑了出來。
隻聽身後喊了聲:“文清哥,來人了!”
“媽的,就剩他一個了,算這小子命大,撤!”
等栽倒在人群裡的時候,那幾個動手的早就跑的沒影了。
“草泥馬的張文清,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第二天一早,張文清就收到了大華讓自己砍了的消息。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小弟,問道:“道上真這麼說的?是我攮了大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