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過年,寧傑就忙活了起來。
那些工人早就支回了家,一個人多發了一個月的工錢,加一起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和付建業一家四口吃完了飯,寧傑就開啟了送禮模式。
送禮,在東北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兒,送禮和加厚還是兩個概念,所謂送禮,就是親朋好友,包括有些領導之類的,都送上一遍。
這禮不在於貴重,在於人。
送,那就是眼裡有彆人,不送,那彆人就會以為你瞧不上他。
而加厚,那是有目的的,就是奔著彆人能給你辦事兒來的,這種人目的很單純,彼此心照不宣。
他們這送禮還有兩種送法,一種是年前兒,一種是年後。送法不同,但是意義沒啥區彆。
寧傑過完年得回村兒,二叔二嬸兒今年不上來過年,小十一去了一趟沒接回來,二叔放不下狗,二嬸兒放不下雞。
說白了,兩口子就是嫌麻煩,拘束,還是在村裡自在。
大年三十兒,寧傑算是該送的都送了,這種走動不用看人家權勢啥樣,就是一個維係關係。
同樣的,這兩天寧傑這邊也沒少來人,家裡那個放菜的大屋子都快堆滿了,什麼東西都有。
扣肉啥的老張頭早就整好了,老張頭做扣肉這塊兒有一手,東北扣肉很多種做法,虎皮加上抹蜂蜜那都是基操,有人願意這麼做,有人不願意。
還有一部分人是把扣肉熏上一遍,熏還有很多種流派,什麼白糖熏的,果木熏的,老張頭是用紅豆杉樹枝熏的,有一股很濃的鬆香味兒。
紅豆杉叫法挺多,什麼赤板鬆,什麼紅豆雲杉,什麼紫鬆,紅豆杉上麵會結紅豆,挺好吃,但是不能多吃。
這年頭紅豆杉還有不少,等過些年,紅豆杉就成了保護植物了,而且等級還挺高。
一大家子人還在那包著餃子,座鐘的聲音剛敲響八下,電視裡就響起了薑昆的聲音。
86年的春節聯歡晚會兒開始了。
今年的晚會還是特彆有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代雖然晚會沒那麼精致,更像是小劇場演出,但是卻能給人們帶來許多快樂。
九點開始,寧傑領著一幫子小子出門放鞭,這頭放鞭,那頭下了餃子。
中午的飯菜一熱,一幫子人上桌吃飯,作為長輩,老張頭端著酒杯開了場。
“這一年忙活的要命,彆的我也不多說了,希望以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行了,動筷子吧。”
看著晚會兒吃著餃子喝著酒,一年的疲憊一掃而空。
醉醺醺的回了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寧傑他們就開始挨家挨戶拜年,好容易到了中午,寧傑和林月知可算是看到了扭秧歌和二人轉。
看了沒一會兒,人家散場子了,倆人開著車回了家。
一幫子小家夥穿著林月知置辦的新衣服,早晨寧傑沒少發紅包,這些小子今年也多了不少乾勁兒。
李曉東早早就來了,見寧傑回來了,說道:“姐夫,我們去擺攤兒啊。”
寧傑一臉無語:“誰家大初一的乾活啊,乾活沒夠啊。”
李曉東癟了癟嘴,說道:“閒著沒事兒啊,我們都嫌完了。”
“閒著沒事兒去大河溜冰去,我出錢。”
“行,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