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錢兒開車拉著寧母和王阿姨回來了,這三個人真的沒少整,滿滿三背筐野菜,外加半麻袋。
老張頭看著這麼多東西,說道:“這倆妹子是真勤快,這麼多東西咋往外背的呢。”
寧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嗨,都在山根兒整的,基本沒怎麼進山,就是刺老芽得進山整,都是小錢兒自己弄回來的。”
小錢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那啥,我也沒整多少,那地方我熟,也沒走進去多遠兒。”
寧傑拍了拍小錢兒的肩膀,該說不說,六子這些戰友一個比一個靠譜,不光是有本事,心眼子也好使。
“辛苦了。”
小錢兒趕忙擺手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這有啥辛苦的。”
老張頭叼著煙袋,說道:“哎,早些年窮的時候,沒東西吃了,就吃這些野菜。”
“這些東西啥有毒,啥沒毒,都是一口口嘗出來的。我們村兒有一年有戶人家上山薅山芹菜,這家夥,這家子也不怎麼認識啊,薅回來不少芹菜幌子。”
“那玩意兒牛都不敢吃,這一家五口連炒帶涼拌,到了就剩下個小姑娘沒藥死。”
“那小姑娘也算是命大,那天拉肚子,一口飯沒吃,哎,說是命大,也是命苦。”
“一家子就剩下這一個,去親戚家親戚都嫌棄,非說她是掃把星。”
李曉東湊上來問道:“張爺,山芹菜還分挺多種?”
老張頭點了點頭,說道:“那可不,這玩意兒麵上長的一樣,你得翻過來看。”
老張拿著一棵山芹菜,翻過來一瞅,然後指著光滑的背麵說道:“你瞅,這就是山芹菜,背麵沒有毛毛,光溜溜的。”
“這玩意兒一個地方一個叫法,也有叫水芹菜的,不過大差不差。”
六子恭維道:“大爺不愧是老炮手,山上這些東西,啥都懂。”
老張咧開嘴笑了笑,說道:“你小子,越學嘴皮子越溜了,拍馬屁都學會了。”
老張掏出煙袋,寧傑趕忙掏出火柴,等老張頭裝上旱煙,抽出火柴給老張頭點上。
抽了一口,老張頭歎了口氣。
“哎,那些年上山,真是逮著什麼吃什麼,什麼大脖梗子啊,什麼蕨菜啊,那真是啥丟不嫌乎。”
寧傑笑著說道:“以後你想吃啥吃啥,隻要我能整著的,都給你買。”
老張頭嘿嘿一笑,背著手哼著小曲兒進了屋。
晚上開飯,滿桌子都是山野菜。
什麼猴子腿兒炒韭菜,刺老芽蘸醬,炸刺老芽,就山芹菜寧母都整了兩樣,一個炒肉,一個涼拌。
野菜這玩意兒就這一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輩兒太窮,吃野菜這玩意兒都刻在他們dna裡了,該說不說,野菜這玩意兒真好吃,百吃不厭。
“雯雯啥時候回來啊?”
付建業夾了一筷子山芹菜,一麵嚼著一麵看著寧傑。
“不知道呢,應該快了吧,這都走了好一陣兒了。”
付建業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筷子,抹了把嘴。
“過兩天我得去趟省裡,我尋思你嫂子一個人在家害怕,尋思讓雯雯過去做個伴兒。”
周胖子說道:“不行讓我媳婦兒過去啊?”
付建業瞪了眼周胖子,沒好氣的說道:“你媳婦兒去了,第二天還得起早回去給老爺子做飯,就你這樣的,能伺候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