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了袁厝他便恨了牙根兒癢,完全不懂袁厝憑什麼。
他是鎮寧侯府的世子,祖輩功勳卓絕,他有著深厚的根基又拚命的站隊努力,才勉強靠著娶個不愛的女人得了六品的京縣衙門的縣令當當。
可袁厝不過是考中了一個狀元就官居六品,還被陛下特批讓他上朝聽政,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不僅如此,就連柳月初經商的事情也被默認允許。
想到前世,他一直嫌棄她滿身銅臭……魏公銘頓時覺得心頭堵了一團無法化開的棉花。
王全安沒聽懂他剛剛的話,一直都在奇怪的看著。
魏公銘仍舊沒有回府,吃了點兒夜宵就在縣衙中歇了。
但這一晚田雅芸生子難產。
關氏起初沒理睬,哪個女人生子的時候不遭罪?
可她睡到三更時分,府上的媽媽還是匆匆忙忙的把她喊醒,田雅芸突然大出血,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關氏嚇得連忙起身,她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守著,怎麼會出這檔子事?!
她沒了辦法,隻能讓人跑到李家,讓李姝以侍郎府的名義去請太醫。
李姝大半夜的被急促喊醒,一聽關氏的要求氣得肺子都險些炸了!
“我還不是他們家的奴才,憑什麼她生孩子讓我去找太醫!”
“您若是還想嫁,最好是幫了這個忙,往後到了鎮寧侯府腰杆子也硬氣,但凡遇上事也能借了這個由頭懟回去。那時外府的人一聽,姑娘的品行大度包容,過往的那些穢言也煙消雲散。”
“若您心裡實在過不去這個坎兒,那就繼續拖延著時辰,生死都與您無關了。但日子總是要過的,奴婢覺得您還是選第一條路更好。”李姝的奶娘十分冷靜。
李姝卻胸口發悶,“有沒有法子又能得了好名聲,又讓她生不下?”
“您可彆胡說!”奶娘連忙堵住她的嘴,“這種事,做就做體麵了,不然被抓了把柄很難看,適得其反。”
李姝猶豫了下,還是穿衣下床,“去請太醫吧,就請和父親關係好的那位肖太醫,事情太突然,咱們也沒本事去請醫正大人的。”
奶娘領命,立即吩咐管家帶著鎮寧侯府的人一同去請。
李姝也穿好了衣裳,帶著奶娘去一趟鎮寧侯府,戲碼也要做足了。
兩家人就這麼折騰了一宿一天,翌日下晌,田雅芸才把孩子生出來。
那孩子長得不錯,似魏公銘般瀟灑英俊,還有著田雅芸的邪媚膚白。
關氏跪了菩薩麵前連連磕頭,謝天謝地,“這是我的長孫啊,也是鎮寧侯府的未來,瞧這模樣,未來定有大出息的。”
“公銘哥哥怎麼還不回來看看?”李姝一直堅持在侯府,就是為了等魏公銘誇讚她的大度。
可等了一天,他杳無音訊。
下人湊上前稟道:“張家的案子還沒處理乾淨,大人一早親自押送去了亂葬崗……”
“呸呸呸,你說什麼胡話呢!”關氏瞬時不滿意,這可是鎮寧侯府的喜事,扯出那麼一樁醃臢事來。
“侯夫人也莫氣,那是陛下的旨意,公銘哥哥也沒法子的。”李姝心裡雖有小小的失落,但一想魏公銘並不在意這個兒子,也很開心。
關氏眼珠子一轉,又想起了小兒子,“你說他沒日沒夜的辛苦,都是因為身單影隻,也沒個兄弟照應。若是我那小兒子能早早的放出來……”她很想李姝接了下半句。
李姝充耳不聞,她已經發現關氏就是喂不飽的餓狼。
眼見李姝不吭聲,關氏的好心情也瞬時沒了,她看著懷裡的小孫兒甚是開心,頓時把準備好的金鎖子給戴上了。
李姝怎麼看那孩子都不順眼,卻又沒轍,她起身要去看看田雅芸,“她為公銘哥哥生下一子也辛苦得很,我這便去看看她。”
關氏瞥了一眼便由著她去了。
田雅芸耗儘了全身所有的氣力,臉色慘白如紙。
她看到李姝進來,往床角裡躲了下,“我可是給表哥生了兒子的,你大婚當天,他也要迎娶我入門,這事兒是之前就已經說好的。”
李姝的帕子在袖中一扯,好似那是田雅芸的嘴,“我隻是看看你而已,至於娶不娶的,你也要為他才行。”
“那你看過了,還不走?”田雅芸慶幸自己活下來,她才不管是不是李姝請來的太醫。
“我會走,但我也要告訴你一聲,你生的那個孩子身子虛的厲害,你要好好的照顧他。而且你的營養不足,根本喂不了孩子,必須找要奶娘才行。”
“但這種事我若插手,你自會擔心,所以我建議你好好的養身體,自己喂,免得那孩子出了意外怨懟彆人……”
李姝說完便起身離去了。
這番話是奶娘教她說的,就是為了給田雅芸添堵。
而她那個破身板去喂孩子?要麼她死,要麼孩子餓死。
反正誰死李姝都是高興的。
她離開了鎮寧侯府,還是去了一趟縣衙找魏公銘。
好事做了,總要讓魏公銘知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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