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這孩子,彆哭啊,你這一哭,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本來沒計劃提前走,可是昨天小楊去給我買票才知道,臨近國慶假期這幾天,根本買不上臥鋪票,隻有今天有,我腰不好,坐不了太久硬座,想有臥鋪隻能今晚就出發。”
劉老師拍拍珍妮的手,接著說:“好孩子,緣聚緣散都是常情,不要難過,過好當下最重要。無論做什麼,都要能有所提升才行。珍妮啊,趁年輕,多努力,彆荒廢。”
“知道了,劉老師。劉老師!”珍妮撲到她的懷裡,想著最灰暗的日子裡,是這個如父如母如師如友的老太太一直陪伴著自己,各種鼓勵,自己才能更好地走出來,堅強起來,上進起來。她抱著這個老太太,不舍分離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秋森這邊,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從打早上來到醫院,不住腳地在忙,早上沒有吃飯,這會兒有些頂不住地餓,他趁著兩個病人間隙的空檔,從小護士徐歡歡的“零食庫”裡拿走一個三明治麵包。
徐歡歡戲謔道:“鄭醫生,真稀奇啊,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來我這兒找吃的啊,怎麼,今天沒吃早飯啊?”
“嗯,早上起晚了,沒顧上吃,有點餓。”
“這可不像你,大勞模還有起晚的時候!”
秋森笑笑,沒回答,說了句“謝了”便拿著三明治麵包回了診室。
他可不就是起晚了嘛,昨晚躺在床上,想到珍妮就在隔壁房間他就激動得睡不著,就想知道珍妮住得如何,喜不喜歡,那個房間,好多精巧的小設計都是專門為她做的。
想著第二天早上自己還能享受一頓心愛的人親手做的早餐,他就更開心了,自己懷著激動和期待的心情甜甜睡去,直到鬨鐘響了,他才緩緩起身。
結果,房間靜悄悄。意外地,珍妮居然沒有起床!他先是有些失落,而後又開心起來,珍妮肯定是睡得很舒服才會忘記時間,他越想越高興。來不及做其他,自己留了紙條便來醫院了。
往常,秋森到了醫院門口,會在附近吃上一碗餛飩或者要上兩個包子,可是今天他並不想吃,他沒吃到珍妮親手做的煎雞蛋,也不想吃彆的,便直接進了診室。
這一整天,秋森的狀態都很好,他打心裡開心,笑也多了,耐心比以往更足了。
珍妮則一上午都在忙碌。
她和劉老師的幾個學生,將家裡的所有物品都歸置起來,用遮光布遮上,有一些有用的文件檔案,珍妮也都給裝進箱子放到了一起,隻等一會兒統一放到劉老師同事小楊的家裡。
這半天太累了,中午,劉老師請大家在飯店一起用了餐,下午,他們將打包的東西送到同事家,劉老師便要啟程了。
珍妮和她的學生、同事們一同將劉老師送到了胡同口,劉老師說:“就到這裡吧。你們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記得跟我聯係。不用再往前送了,我直接坐小楊的車去車站就行,再見了。”
然後劉老師和眾人一一擁抱分彆,珍妮站在最後,依舊止不住地抽泣。
“好孩子,不哭,保重自己,我到了之後給你去電話,好不好?”劉老師抱住她輕輕拍了拍。
“嗯。”珍妮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和劉老師做了告彆。
劉老師走後,她的學生和同事們也都各自散去,隻留李珍妮一個人依舊站在原地,她和彆人不一樣,彆人都有家,而她就像是寄生在這裡的蟲子,寄主走了,家就沒了。
她要何去何從?她突然變得茫然不知所措。如果從沒安定過,可能不那麼需要一個避風港,一旦安定過後,就害怕再次漂泊。
現在的安妮,不想回曼玲母親的住處,那裡不屬於自己,可她也不想回秋森的住處,她怕那裡成為自己的又一個寄主,她不想成為寄生蟲,她害怕分離。
“叮咚。”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
珍妮忘了,自己口袋裡還裝著秋森家裡的鑰匙,還有他給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