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我可以創造什麼奇跡?”
“心想事成的奇跡。”
二見忽然從餐廳的凳子上站了起來,用俯視的角度,一手指著淺間,笑道,
“愛上我吧~砰~~~”
那嬌俏的樣子,仿佛真的從她的指尖射出了子彈。
已經中彈的淺間,逞強地聳聳肩,
“.神明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二見有些失望地坐了下來,
“靜水君騙人。”
“沒有騙人,我本來不會攝影、不會樂器、平衡很差,跑步、柔道、射擊一個都不擅長,做飯也是中等水平,因為你才慢慢變利害。你確實有著讓我心想事成的魔力,大明神,在我看來,你絕對是人類信仰史裡最慷慨的神明之一。”
“這樣奉承我,我也沒有任何成就感啊。誰相信神明可以賜予信徒祂自己都不會的能力啊?”
二見的笑容,出賣了她。
淺間又給她添了一碗紅糖薑棗湯。
“靜水君不陪我喝一碗嗎?”
“火氣有點大,不能再增加負擔了。”
二見的第二碗喝到一半,她又看向在一旁看書的淺間。
“嗯靜水君不問我,為什麼從麻衣醬那跑過來嗎?”
淺間想了想,拿內衣的理由不成立,他覺得多半是送機道彆的事情。
“當麵道彆的話,明天晚上也是沒問題的吧?”
“靜水君不是說不讓我們送機嗎?”
果然是因為看到群裡消息了啊。
“航班從早上改到晚上了。”
“.靜水君其實就是不想讓我們送機,才說得含含糊糊吧?”
“又不是久彆,暑假結束前就會回來的。”
“壞心眼的靜水君”
二見頓了頓,又縮起腳來,露著一絲憨態,吃吃笑道,
“還好下了一場大雨,今晚沒有白來~~~嘿嘿~~~”
“雖然床單我給你換了。但如果雨停了,我會像昨天一樣,把你送回去。”
二見的快樂像被擰緊的水龍頭,一下子一滴也沒有了。
“誒誒誒?老是拜托靜水君三更半夜送我回家,算了吧,今天我睡沙發就行,我已經有些困了。”
演技本來就不賴的二見,瞬間就有些疲態了,仿佛剛剛的元氣模樣是回光返照。
噸噸噸喝完薑棗湯,二見就起身往淺間的床上撲去。
不是說睡沙發就可以嗎?
淺間看了一下手機天氣軟件裡6小時內的雨勢,這大雨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
“算了,月海,就在這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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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間強作鎮定地,仿佛宣布既定事實一樣的,讓二見今晚就在這裡留宿。
“真的~~~?”
二見的疲態又消失了,翻身坐了起來。
“嗯,明天,不對,今天中午我找大輝有事,我們一起吃完早飯,你就去和麻衣她們彙合吧。”
“理世醬的公益表演是在晚上,而且如果天氣不好會延遲舉行的靜水君不能讓我也陪你一塊見大輝君嗎?”
淺間歎了口氣,
“十六夜那家夥也在那裡。”
原以為說出這個名字時,二見會難受,並不再要求同行,沒想到她卻說道,
“靜水君,沒關係的,我已經不再討厭或者害怕十六夜同學了。
之前他托我國中同學帶話,想向我道歉,我都沒有理會。這一次看在靜水君的麵子上,我就給他一次當麵道歉的機會吧。”
此刻的二見,沒有一點柔弱的感覺。
她不知何時,已經從霸淩的陰影中脫離出來。
“不覺得失望麼?我沒有對這個人怎麼樣.或者,我擅自原諒了這樣一個人,又或者.有沒有懷疑,我就是指使十六夜欺負你的人?”
淺間問出了自己一直沒有好意思對二見說得話。
二見從床上站起,她直視著淺間,腳步輕盈地走到淺間身前站定。
“因為我相信靜水君哦。
我相信,你永遠不會傷害我,你有能力讓一個壞蛋改邪歸正,你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去拯救一個無藥可救之人。”
兩人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似乎她是希望讓他能直接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心底的堅定。
“嗯,那就一起吧。”
“在靜水君身邊,麵前無論是什麼臟東西,我都不會怕哦。”
“抱歉.”
二見的手指點在了淺間的嘴唇上,
“如果他對靜水君有用,我可以原諒他。”
這種幾乎毫無原則的溺愛,讓他的負罪感增加無數倍的遷就,讓淺間感到難以呼吸。
“你不必原諒他,如果你想,我會讓懲罰繼續。”
“靜水君隻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如果真的要我給他一個懲罰.靜水君.那就讓我抱抱你吧。”
即使不看係統麵板,淺間也知道自己的人格矛盾值正在瘋漲。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哦。”
二見話音未落,便已經擁住了麵前未躲閃的少年。
“沒有默認,我不喜歡這種交易。月海。”
“那就當做是神明需要的貢品吧。”
“.”
二見的臉靠在淺間的胸懷裡,她已經分不清兩人的心跳,她隻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有心想事成的能力。
居然在一件小事上,淺間放下了許多防備。
她感受著兩人因為心臟泵動在血管裡製造的潮汐。
他仿佛一片注入進她血管裡的海,無窮儘的潮漲潮落,主導著她的心跳和脈搏。
海水裡含糊著宏大命運的暗示——
潮起時是,二見月海,請放下矜持去愛他。
潮退時是,二見月海,請做你自己!
這片海水有著愛的沉溺,也有著愛的鹹澀。
這種愛是溫柔的嗎?
不,它淹沒她時,太粗暴、太專橫、太野蠻,它像裹著無數冰淩和荊棘一樣刺人。
它將她留在岸上時,又太冰冷、太沉重、太空虛。
她已經開始學會了謊言和卑鄙。
這不是靜水君的錯。
這都是二見月海太沒用了,隻能出此下策。
“靜水君,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會愛你千千萬萬遍。”
她的話說完了,他還沒有走開,這再一次讓她有了勇氣,一種並非需要羽翼高翔的渴望,而是兩人一起束縛住靈魂,一起因為沉重的愛,不斷向下墜沉的無畏。
少女點起了腳。
層雲藏著月亮,霓虹藏著目光,夜風藏著呐喊,而她的心,向來無處可藏。
像佩索阿所言[我不要你愛我,愛是束縛,愛要我同樣去愛。而我要的是自由],這樣的借口,他能在幾分鐘內找出100句。
但是,沒有一句說的出口。
側臉被溫熱覆蓋,二見月亮般的眼睛已經蓄滿雲霧。
“.抱歉。”
“靜水君已經道過歉了。”
“不是這方麵,我隻是一介庸人,我也是有欲望的。”
少年的雙眼,閃著金光,他強硬地反抱住少女,低頭吻了上去。
仿佛月亮被雲托住,二見月海整個人輕飄飄的。
灼熱的鼻息、他身上特有的香味,混合成一種令人眩暈的藥物,從她的神經蔓延開來。
她已經分不清,嘴裡滾燙的情意,到底是誰先主動伸出的。
所有文學、所有藝術、所有幻想、所有夢境,都抵不過此刻一瞬。
冰山瓦解、重城崩塌。
兩片唇的接觸,彷如世界一同顫動。
雙方都在忘我地肆意攻城掠地。
呼吸,如吻的碎屑,砸落下來,仿佛擲地有聲。
門忽然又響起一段音樂聲。
“呀哈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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