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方筱染竟然準備如此充分,緊抓著方正邕衣角的汪氏絕望的跌坐回去,鬆開了手。
痛苦的閉上眼睛之時,她仿佛想到了什麼,猛地抬眸看向老夫人,卻見老夫人一雙冰寒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就像兩把鋒利的劍,似乎要將她的身體刺穿。
汪氏不覺心頭一震,立即回避開來。
“吳貴成,你把碎雲帶上來。”方筱染吩咐道,吳貴成剛準備離開時卻被方正邕製止,“不必了,證詞我已看過,確實無可挑剔,可謂天衣無縫,沒想到你竟然心思這般縝密。”
“父親這番誇獎女兒著實擔不起,這些可都是根據他們複述,一字一句寫來的,未有任何添加改動,若您不信,大可親自審問,女兒彆的不多,但人證管夠。”
方筱染非常從容,根本不懼方正邕的冷言嘲諷,並點名還有其他人證,汪氏不知道方筱染手裡掌握著自己多少把柄,一時間不敢開口,方正邕也無言以對。
見勢不妙,方夢和懇求道:“爹爹,母親為方家殫精竭慮,就算她這麼做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所以你認為這些事真的都是你母親所為?”方正邕提高了嗓音,麵容冷峻,這番話嚇得方夢和連忙否認,“不是的,女兒不是這個意思,一定是她!是方筱染威脅錢嬤嬤他們誣陷母親,當年是春芳指證夫人給祖母下毒,現在又突然說是母親所為,父親不覺得奇怪嗎?而且這些人都是她方筱染帶過來的,難保說的話是真的,指不定就是受她脅迫!”
方正邕聽了這話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發現有機會方夢和繼續說:“方筱染一直記恨母親,所以想方設法的針對她,父親您想想這麼多年方家都相安無事,為何她一回來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敢說這樁樁件件都和她無關嗎?”
“當然不會無關,畢竟我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方筱染平靜的開口,打斷了方夢和的話。
“彆說的你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當年祖母被下毒鬨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是你母親所為,現在你卻突然拉出這麼多人把臟水往我母親身上潑,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母親的罪行?”
方夢和擺明了是故意激怒方筱染,想讓方筱染跟她爭吵,把這件事演變成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爭論,這樣汪氏就能找機會讓自己從困局中解救出來。
但方筱染卻偏偏不上當,她一臉堅決的跪下,聲音如泣如訴,無比悲鳴,“人證具在,請曾祖父為娘親做主!”
一時間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太公,他神態冷然,麵色鐵青,眼裡閃爍著絲絲寒光,隱藏的怒火呼之欲出。
他沉聲問:“汪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汪氏聲音顫抖,哆哆嗦嗦的回:“妾身,妾身辯無可辯,隻想說此事並非六姑娘所認為的那樣,曉春和錢嬤嬤雖是妾身的人,但她們所做之事與妾身無關,妾身並未讓她們誣陷嫁禍給夫人。”
“側夫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當初明明就是您……”曉春急於辯解,卻被錢嬤嬤用力的拽了一下,她頓時火冒三丈,“你彆拽我,你對側夫人忠心耿耿,她可未必把你當忠仆!”
曉春太清楚汪氏的為人了,她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一切罪責推到他們兩個下人頭上,隻要汪氏不鬆口,方正邕和老夫人必然保她,到時候即便證據擺在眼前,也能逃過一劫。
聽到曉春言語尖銳,汪氏麵色恢複平靜,雙目淡淡的看向她,“曉春,我知道你一直記恨夫人,當年你差點被二叔收入房中,是夫人出麵破壞了你大好的前程,所以你一直記恨,想報複她。”
“我……”曉春張了張嘴,無從辯駁。
汪氏轉頭看向錢嬤嬤,略微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你,曾苛責侍女,被夫人重罰,對夫人早就心生怨恨,所以才會聯合曉春做出這種事。”
錢嬤嬤愣愣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見他們二人未曾辯解什麼,汪氏立馬跪倒在地,雙肩顫抖聲音喑啞哭的梨花帶雨,“老爺,您看,全是他們所為,和妾身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妾身管教不周,甘願受罰。”
“所以毒是錢嬤嬤交給春芳,讓她嫁禍的,而真正下毒之人是曉春?”說罷,方正邕轉身衝著太公拜了拜,“祖父此事已經明了,孫兒自會處理,天色已晚,您年事已高不可受累,孫兒會派人送您回去。”
“邕兒,身為朝廷命官,你竟如此玩法徇私顛倒黑白,如何讓百姓信服,又如何讓陛下器重?”太公痛心疾首的說道,眼裡滿是失望與無奈。
這番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方正邕的心口上,他一向清正廉明秉公執法,從未有過偏差,今日被自己的祖父這般實則實在無法接受,他沉聲道:“此乃家事,自是不可混為一談。”
“所以因為是家事,你便可以有失公允徇私偏袒不分青紅皂白?如此,你隻會寒了子女的心!”太公氣得猛地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雙眼瞪得大大的,滿是憤怒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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