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筱染離去,方夢和望著滿地散落的藥,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泣聲道:“爹爹,如今該如何是好?她分明是存心不讓我好過!”
“夠了!若非你咄咄逼人,豈會至此?”方正邕麵色陰沉,狠狠地瞪向方夢和,其冰冷的目光仿若寒刃,令人膽寒。
方夢和渾身一顫,不敢再言,隻得默默噤聲,然而她心有不甘,尤其懼怕臉上留疤。
雖說方正邕斥責了方夢和,但對她依舊寵愛有加,處處為她著想,特意詢問大夫是否還有其他方法可以助她祛除疤痕,隻是此事大夫也難以斷言,隻得推辭道:“老夫不敢妄言,隻能儘力一試,不過方才六姑娘既然能拿出如此名貴之藥,或許她有獲取之法,大人不妨詢問六姑娘。”
“我絕不會求她!她如此囂張,若我向她低頭,日後豈不是要被她騎在頭上!”方夢和忍不住怒聲吼道。
聞此,方正邕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寧願與她賭氣,也不願恢複自己的容貌?”
方夢和頓時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我……”
見她乖乖緘默,方正邕又對大夫道:“你儘力一試,其他的我再想辦法。”
“好,就依大人吩咐,還有,姑娘的毒剛解,近日身子定然虛弱,若無要事,最好在家中休養。”大夫頷首道,並對方夢和多加囑咐。
大夫收拾好自己的藥箱,準備去開藥方抓藥,臨行前他緩緩起身,對方正邕和方夢和再次叮囑道:“切記不可勞累,飲食亦需多加留意,忌生冷油膩之物。按時服藥,方可早日恢複元氣。”
言罷,他拎起藥箱,步履穩健地朝門外行去。
方正邕見此情形,急忙對身旁的管家囑咐道:“快去跟上大夫,務必將藥取好帶回,不得有差池!”
管家領命後,匆忙跟了上去,須臾便消失在了門口。
“爹爹……”見他們皆已離去,方夢和滿臉委屈地扯住方正邕的衣袖,本欲訴苦,卻被方正邕告誡道:“此段時日你便在滿春苑安心休養,無事勿要外出,以後不管你與六丫頭有多不合,切莫去招惹她。”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害怕她?”方夢和雙眼泛紅,質問出聲,聞得此言,方正邕長籲一口氣,頗為無奈地道:“她舉止怪異,性情乖戾,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過激之事,適才你也瞧見了,若她欲取你性命,簡直輕而易舉。”
提及方才之事,方夢和仍心有餘悸,身為當事人,她自是最為清楚,明明未見方筱染出手,可那碎片卻不偏不倚地將她手中玉瓶擊碎,若是這碎片衝著她的脖頸而來,後果實難想象。
方夢和微微閉眼,絕望地落下一滴清淚,忽而,她再度睜眼,一雙靈動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方正邕,“那娘親呢?您不打算接她回來了?”
“休要再提她的事,來人,將三姑娘送回!”豈料,此言竟令方正邕瞬間變了臉色,當即命人將她送回,再不給予她任何爭辯的機會。
回去後,方夢和大發雷霆,將家中可摔之物儘皆摔了個粉碎,如今沒有汪氏出麵阻攔,她隻能望著這滿地狼藉,獨自垂淚。
“姑娘……”春夏走過來本欲勸慰,豈知方夢和突然伸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神情癲狂地問道:“除了方筱染,還有誰,誰會加害於我?是你嗎?春夏。”
此語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下,令春夏瞬間慌了神,她拚命搖頭,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為自己申辯,“奴婢,奴婢……”
“就你身邊這些婢女,誰敢對你動手?方筱染的話你聽聽便罷,當時你昏睡不醒,誰曉得是不是她的人跑來動的手腳。”
恰在此時,周芩的聲音傳來,聽聞此言,方夢和驚愕地抬頭望去,隻見周芩緩緩走進來,饒有興致地審視著方夢和。
“當時娘親被帶走你也在滿春苑,為何不阻攔?”方夢和突然衝著周芩怒喝,在她眼中,當時隻要有人能阻止,那汪氏就不會落入方筱染的陷阱。
“我為何要阻攔?”周芩優雅地走到桌邊坐下,看著空無一物的桌麵,不禁露出一絲冷笑,“她自己非要為你討回公道,你覺得我說的話她會聽?此刻你還是好生想想該如何複仇吧。”
方夢和頹然跌坐在地,麵色慘白地問道:“我還能如何……連爹爹都……”
“她之所以敢這般對你,是因你背後無人撐腰,往昔有你母親庇護,她在府中孤立無援,可如今掌控家權的人是劉氏,滿春苑已然失勢,你自然也變得微不足道。”
“可娘親都被送走了,要怎樣才能奪回掌家大權?”
“你都要嫁人了,還在乎一個方家的掌家大權作甚?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將林家緊緊掌控在手中,待你成為林家的當家主母,試問方家還有誰敢輕視你,到那時你自然就有能力對付方筱染。”
“林家自身都難保了,做了當家主母又能怎樣?方筱染日後是要嫁入侯府的,我又能拿她怎樣?”
“如何不能,明年我父兄定將升遷至晏城,屆時讓他們提攜林家亦無不可,你兄長若再上戰場,何愁立不了戰功。我們強強聯手,區區一個方筱染又何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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