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
柳小娘虛弱的倒在地上,被嚇得失魂落魄。
方筱染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她那些雷霆手段也從未施展過,隻是這一次她看到外祖父瘦骨嶙峋的樣子就再也控製不住。
她的外祖父,即便遠在千裡之外,每年在她生辰那日,都會堅定不移地在她生日那天送上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從她喜歡的小玩意再到各種珍品,都足以堆成一個小金庫了。
後來她流落在外,被方筱柒頂替了身份,也依舊未曾停過,隻是這些東西被方筱柒占據,甚至最後還拿來嘲諷她,說什麼這些小破東西自己一點也不稀罕。
之前她還聽娘親提起過,說她出生之時,外祖父明明身染重病,依舊不遠千裡趕往晏城,隻為見他的外孫女一麵,可以看得出外祖父有多寵她,有多麼期待她的降世。
每每想到這些,方筱染怎能不恨?
白家上下幾百口人,全仰仗外祖父不辭辛勞地操持家業,可他到了晚年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是你,那是誰?”方筱染一把扣住柳小娘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柳小娘嚇得聲音顫抖,急忙搖頭,“府中想害他的人何其多?我最多也隻是斷了他的飲食不給他飯吃,從未想過要害他的性命,你是白戚戚的女兒吧,特地跑回來是為了給老太爺報仇?”
然而這話卻徹底將方筱染激怒,她手中的力道加重,眼神也變得冰冷可怕,“外祖父本就身體虛弱,你還斷了他的吃食,這和要他的命有何分彆?”
柳小娘被掐住脖子,險些窒息,她雙眼渙散已經開始泛白,臉色越來越難看,方筱染力氣太大,她根本掙紮不了,隻能緊緊攥住對方的手,試圖緩解。
眼看她快要撐不住了,身體也搖搖欲墜,方筱染這才將她放開,她的身體緩緩滑落在了地上,手緊緊扣住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著,額頭冷汗直流,眼裡滿是驚恐之色。
“是他逼我的……咳咳咳,如果他,他肯老老實實交出鑰匙,我何至於此?那麼多兒子中,他沒有一個信任的,也從來信不過五爺,都一把年紀了,還攥著偌大家業不肯放手……”
方筱染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視著她,聲音無比低沉,“就算你拿到鑰匙又如何,難道還能當上白家的家主嗎?”
“妾身是當不上,但如果能拿到鑰匙五爺必定開心,會記妾身一功,到時候白家還有誰敢輕視我!”說到這,柳小娘神色變得非常癲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悲涼感。
她本就是花巷中的舞女,無論是出身還是地位都比不過白文昊其他妾室,何況還有正房夫人壓他們一頭,這讓柳小娘本就狹窄的生存空間變得所剩無幾。
因而她才想拚了命的幫白文昊拿到鑰匙,如此一來便能牢牢攥住白文昊的心。
可她終究想的太過簡單,就算拿到鑰匙她改變不了本質,還是隻能在彆人羽翼下苟延殘喘。
“但這也不是你謀害外祖父的理由。”方筱染眯眼把玩著手中帶著血的銀簪,故意將尖銳那頭對準了柳小娘的心臟,嚇得柳小娘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向後退去,緊張的說:“彆,你彆殺我,老太爺還活著,我也隻是,隻是沒給他飯吃……”
“豈止是沒給飯吃?你竟然連水都下令禁止,在外祖父病倒後更是不請大夫為他醫治,你究竟安的什麼心,自己心裡清楚。若想讓我不殺你,就拿出你的價值來。”
方筱染攥緊銀簪,一步一步朝著柳小娘走去,見她靠近,柳小娘方寸大亂,驚恐道:“不,我沒有那麼想,你彆殺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方筱染目光冰冷的看著柳小娘。
柳小娘咬牙說:“白文宇並非死於意外。”
不想方筱染卻一臉平靜的開口:“我知道。”
“什麼?”柳小娘愣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可眼下的情況讓她來不及思考那麼多,急忙又說:“那你知道是誰害死他的嗎?”
方筱染問:“你知道?”
柳小娘沉默許久後才動了動唇角,“你可以去問問四爺和的他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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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啊,我們該不會迷路了吧?”
方筱柒和翡翠在樹林中奔走,由於天色太晚隻能靠淡淡月華照亮,一旦進入到樹林深處,月光無法透過密集厚重的樹葉,也就難以看清前行的路。
不遠處還時而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哀嚎,在這樣的深夜中顯得尤為嚇人,翡翠從未有過這種經曆,自然嚇得渾身顫抖,關鍵她身上還有燒傷,每一次奔跑都會牽動身上的傷,疼的她冷汗淋漓。
她既害怕,又無措,隻能拽著方筱柒的衣袖小聲詢問,眼睛更是驚恐的打量著周圍,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竄出來。
“這黑燈瞎火的我怎麼知道是哪?你真的半點用都沒有,就知道拖後腿。”方筱柒嫌棄的推開翡翠,心裡是又急又怕,這種時候翡翠非但不能給她安慰,反倒還總是說些喪氣話,讓她非常火大,便忍不住的把火氣發泄在翡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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