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流逝,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毒素已經排的差不多了,吳貴成緩緩睜開眼睛,想起方筱染,他著急的環顧一眼四周,不見她的人影,就連地上的老鼠屍體也一並消失。
他實在不安,急忙衝進房子,抬眼便看到方筱染正坐著喝茶,聽聞腳步聲,她輕輕的吹了一下杯中的茶梗,問:“醒了?”
吳貴成眼中有些酸澀,但臉上卻掛著笑容,忙不迭的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方筱染的情況,見她臉色紅潤有光澤,氣息也穩了不少,這才稍稍放心,“嗯,毒素還有殘留,估計一時半會兒排不乾淨,等慢慢來,您已經恢複了嗎?可還有哪裡不適?”
方筱染淡淡道:“算不上恢複,不過以後得多加小心。”
“那就好,其他人呢?”吳貴成忍不住問,記得當時那些殺手都中了毒,怎麼他一醒來卻一個人都沒瞧見。
“他們啊,早就恢複各司其職了。”方筱染說著突然放下茶杯,眸中多了幾抹冰寒,“出來吧,從昨夜開始便一直躲躲藏藏,是覺得我發現不了你的存在?”
聽聞這話吳貴成立即變了臉色,即便掃視了一眼周圍,並未發現有人在,就連一絲危險氣息都感受不到,方筱染這話究竟是對誰說的?
何況外麵還有那麼多訓練有素的殺手,若有人悄悄潛入,他們沒道理發現不了,除非來者實力在他們之上。
如果真的在他們之上,那……
吳貴成變得不安,下意識的想護住方筱染,卻感覺到一絲寒意自耳邊拂過,再抬眼時卻見方筱染身後已經多了一個身穿黑袍的神秘人。
他是什麼時候到的?為何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此人近在眼前,卻連氣息都察覺不到,這讓吳貴成心中警鈴大作。
“姑……”吳貴成剛準備開口,誰知方筱染卻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對他說:“你先出去。”
顯然方筱染看出這人深不可測,便打算親自麵對他,吳貴成自是不放心,想留下,但方筱染一記寒眸掃來,讓他心頭一緊,連忙低頭退了出去。
在門緩緩關上後,方筱染再度端起茶杯在手中細細把玩著,並問:“你來多久了?”
“你來多久我便來多久。”那人的聲音清冷異常,感覺不到任何情緒上的起伏,就像是一具毫無活力的傀儡。
“為什麼?”方筱染回眸,看著那人好奇的問:“隻因為我在刀鋒峽傷了你?”
在說這話時,她的目光緩緩落在那人右眼之上,見他右眼隻剩一片死寂般的灰白,毫無生氣可言。
到底是出自她之手,力道幾分,會造成多大損傷她心知肚明,那隻眼睛不會在看到任何光景,為一隻眼千裡追殺並不奇怪,感到費解的是他有的是機會動手,為何隻是袖手旁觀。
何況那七名殺手都未曾察覺到他的存在,隻能說明他並沒有露出殺氣,以及實力在他們所有人之上。
當然這點方筱染早已證實,在刀鋒峽她是用了一些手段才從他手中逃脫的,繼續交手下去她勝算不大,幾個殺手確實是高手,但和他相比還是略有遜色。
正因如此,方筱染才未將吳貴成留下。
然而那人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僅僅隻是看了她一眼,眸中波瀾不驚,如同冰凍住的湖麵,寒冷異常。
從他的眼神中方筱染看不出任何恨意,似乎並非是為了報仇而來,那他是為了什麼?
“你不回答,那便是另有目的,說說看,或許我能考慮一二。”方筱染又道。
她對這人實在好奇,武功深不可測,身份也非常可疑,前世也未曾見過,並非她所熟知的人,隻是偶然相遇交過手,實在無法探知此人目的。
許久後這人才答:“你精通醫術,清楚全身脈絡流向,或許你可以殺了我。”
“你來是為了尋死?”方筱染詫異的看向他,眼中滿是不解,“尋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當時我刺入你右眼的那根銀針再偏分毫便會要了你的命。”
當時她也是奔著殺人去的,對方實力在她之上,唯有抱著必須殺死對方的決心才有勝算的可能。
“那已經是你的極限。”他說話也是毫不留情,但方筱染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能刺傷他已是不易,怎可真的能取他的性命。
不過他也是奇怪,若真想尋死自己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做到,何必來找彆人?找的還是勝算不大的她。
方筱染不禁開口:“既然如此,你倒不如自行了斷,也好過來找彆人,實在不行,你爬懸崖上跳下去,也能一了百了,彆說你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此人雖神秘莫測,但誰知道他心性如何,有些人就是對旁人狠辣對自己便下不去手,何況求生容易求死難,除非遇到非常絕望的事無從選擇,否則很少有人能自行了斷。
關鍵她在這人身上看不到一絲負麵情緒,實在不理解為何要尋死。
聽聞此話,他認真的思索片刻後說:“我試過,死不了。”
“為何死不了?”就算武功再高,那也是人,怎麼可能死不了,除非他的身體並不受自己控製,會本能的求生,即便他想求死,但在那種環境下身體也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迫使他活下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隻是嘴上求死,內心卻還在掙紮。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方筱染都不認為自己能如他所願。
這時,他的眼睛仿佛被寒霜覆蓋,冰寒徹骨,冷冽的寒芒平靜的落在方筱染的臉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方筱染仿佛被寒意侵襲,渾身血脈一下子被凍結,直到他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在麵臨生死時,我的身體便不受自己控製,會本能的鏟除任何威脅我的東西,無論是誰,甚至包括我的意識。”
“也就是如果你尋死,你的自我會被抹殺變成一具毫無意識的傀儡?”
聽到這,方筱染愣愣的問。
他微微點頭,麵無表情的說:“你可以這麼理解。”
“你讓我想起了北疆的一種秘術。”說著,方筱染突然起身逼近那人,指尖閃現出寒芒,毫不猶豫的朝著對方的手臂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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