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瑤神情陰冷的看向他,猶如暗夜中蓄勢待發的毒蛇,她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要說不平衡,那也該是你不平衡,畢竟就差那麼一點方筱染就成了你的妻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沒能得償所願。”
這話宛如一把利刃,直直地戳進了薛誌明的心窩。他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暴跳如雷,臉頰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下一刻,他猛地站起身,手臂高高揚起,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方雲瑤臉上。
“啪——”清脆的巴掌聲瞬間打破了屋內的平靜,如同驚雷在耳畔炸響。馨兒嚇得花容失色,雙眼驚恐地瞪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愣了片刻,才如夢初醒般,急忙衝上前去,張開雙臂,將方雲瑤死死護在身後,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地喊:“姑爺,您怎麼能這麼對待姑娘啊?”
“滾開!”薛誌明一把將馨兒拉開,大步向前,大手如鉗子一般,拽住方雲瑤的衣襟,猛地一提,將她整個人拎起來。
他的臉近在咫尺,死死的盯著方雲瑤,咬牙切齒的說:“自從你嫁來薛家整日都喪著一張臉,跟薛家欠了你似的,你以為我非娶你不可?當初鬨出那種事,我若不要你,你方雲瑤還能尋到好歸處嗎?”
“可我能有今日,全是因為你,當時若不是你有心陷害方筱染,我怎會倒黴到被你侮辱,你以為我願意嫁到你們薛家來?”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過了我薛家的門,隻能乖乖當薛家的少夫人。”說完這話,薛誌明還羞辱般的拍了拍她的臉,方雲瑤屈辱的彆過頭去,紅著眼落下淚水。
“我本覺得方筱染無趣,結果你還不如她,難怪在方家你的地位那麼低,果然是妾室所生,難登大雅之堂。”
“可惜你不也隻能娶一個妾室所生的女兒?”
薛誌明冷哼一聲,眼中的戾氣愈發濃重,抬手又是幾巴掌,疾風驟雨般扇在方雲瑤臉上,打得方雲瑤腦袋嗡嗡作響,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馨兒見狀,哭得愈發淒厲,不顧一切地再次衝上前去,雙手死死抱住薛誌明揮打的手臂,苦苦哀求:“姑爺,求您彆打了,彆打了呀!”
然而薛誌明此時已完全喪失理智,他用力一甩,將馨兒甩倒在地,隨後像丟一件破抹布一般,把方雲瑤狠狠丟在地上,滿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接著便揚長而去,隻留下一串沉重的腳步聲。
馨兒哭著從地上爬起來,急忙抱住方雲瑤,雙手顫抖著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跡,滿臉心疼地說:“姑娘,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您不如去跟劉小娘說說,讓老夫人替您出出氣。”
“祖母才不會管我,當時她巴不得趕緊把我給嫁了,哪裡還會管我的死活……”
方雲瑤蒼白一笑,扶住馨兒的肩膀站起身,“求人不如求己。”
此刻,薛誌明正一身戾氣的來到林翠蘭的園子裡,見她正坐在樹下喝茶便氣衝衝的走過去,也不說話,直接往林翠蘭對麵一坐。
自己這個兒子什麼脾性林翠蘭最清楚不過,他這副樣子多半是跟方雲瑤又起了爭執,便倒了一杯茶推向他,“先喝口茶消消氣,都多大的人了,一天到晚隻知道跟自己媳婦吵架,傳出去是會被人笑話的。”
“還不是因為她整日喪著一張臉,跟我欠了她似的。”說著,薛誌明端起茶杯將茶水飲而儘,清冽的茶香在唇齒間彌漫,讓他稍稍緩和下來,他這才又問:“母親可聽說方家六姑娘被封寧安郡主一事?”
正品茶的林翠蘭當即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險些灑出來,她無奈的放下茶杯,歎氣道:“聽說了,之前我就跟你說了,這六丫頭是個不錯的姑娘,讓你多跟她親近,你倒好,怎麼都不聽。”
“兒子怎麼沒聽,是她不願意,不然現在咱們家就有一個郡主了,日後誰還敢瞧不起。”薛誌明蠕動嘴角,眼裡滿是不甘。
林翠蘭苦笑道:“這種事誰又能提前知曉呢,不過左右也不止咱們不甘心,有的是人後悔。”
“您是說外祖母?”薛誌明咽了口唾沫,小聲道。
然而林翠蘭卻隻是笑而不語。
林家,暖閣中,林老夫人聽完嬤嬤的話以後,隻得無奈歎氣,“這丫頭果然不簡單啊。”
“您的眼光一向毒辣,這方六姑娘確實出色,如今成了郡主我們也都跟著沾光。”嬤嬤笑著安撫道,但聽完這話林老夫人卻無力的搖著頭,“可惜啊,真是可惜,不過那丫頭也沒那麼容易掌控,如今跟她打好關係才是最要緊的,你去庫房將那件血玉珊瑚以及玉如意給她送過去,就當是我對她封安寧郡主的賀禮了。”
“血玉珊瑚不是您最喜歡的嗎?”
“身外之物,哪有拉近彼此的關係重要?你趕緊送過去,最近去方家道賀的人肯定不少。”
“是,奴婢這就去。”
滿春苑。
方懷宏將周芩帶回來後,放到床上找來大夫為她診治,大夫確定她並無生命危險,給她開了些藥,然後便離去。
大夫一走,方懷宏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周芩身上。
他眼中滿是複雜,似有萬千思緒在其中翻湧。
眼前的周芩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淩亂的發絲散落在臉頰旁,嘴唇乾裂,身上還帶著遭受淩辱後留下的斑駁傷痕。
這一幕,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進他的心窩,每多看一眼,心就被狠狠刺痛一分。
然而,在這心疼的背後,厭惡的情緒也在悄然滋生。
他知道這不怪周芩,可每當他想起在巷子口找到周芩的那一刻,她不著寸縷,眼神空洞,身上布滿被淩辱後的痕跡,周圍那些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憐憫,或鄙夷,像一根根尖銳的針,刺在他的身上。
這讓他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在心底憤怒地咆哮著,卻又深感無力。
方懷宏痛苦的閉了閉眼。
隨即,他轉身也打算離開。
見狀墨蘭急忙過來將他攔住,聲音顫抖的說:“姑爺,少夫人才經曆這麼大的折磨,您若不陪在她身邊,她醒來會難受的。”
“營中還有要事,我必須去處理,你好好照顧她吧,讓她不要多想。”說罷,方懷宏毅然決然的邁出大門,頭也不回。
看著決絕的背影,墨蘭無聲的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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