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瀑布下的河水經過小湖,流進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途徑環瑜山腳下不遠處,有一納涼的小亭子,清淨老人孫興坐在其中,正在與一名白發老嫗對酌,神情頗為舒緩。
“孫老怪,老身這徒兒的廚藝如何?”
說話之人正是那名白發老嫗,酒過三巡,她瞧了瞧桌子上琳琅滿目還冒著熱氣的菜肴,對清淨老人孫興炫耀似的說道。
二人雖說已經達到了築基期,過了辟穀的階段,可終歸還是沒有斬斷那世俗的口舌之欲,每過一段時間,總會讓楚無霜做上一桌拿手好菜,兩人喝個酩酊大醉,放鬆一番。
“你的徒兒?”孫興拿起酒杯,不屑的嗤了一聲:“你這瘋婆娘能教出什麼好徒弟?彆忘了,無霜這孩子半年多以前就已經歸到了老夫的名下了!”
白發老嫗也同樣舉起酒杯,搖了又搖,嘲諷似的說道:“孫老怪,真當老身消息不靈通?你三個月前又收了一個名為陳默的徒弟吧?”
“正好,將無霜這孩子還給老身,你也有了繼承衣缽的傳人,你我二人皆大歡喜,你意下如何?”
孫興搖搖頭:“此事不用再提,老夫不會答應的!你知道無霜這孩子的草木天賦有多高嗎?才短短四個多月啊,居然能將我一千餘枚玉簡全部牢記!這對她以後凝練藥液與煉丹一途打下了多麼紮實的基礎!”
“再說,一個女娃和你學鬥法拚殺,你覺得像話嗎?她年紀尚小,怎麼懂得修真界的險惡?還是專心研究丹道,與老夫一樣成為上品煉丹師,隨便找哪個正道的門派待個清閒多好?”
“什麼!一千多枚玉簡都能記下?!”
白發老嫗腦海一片轟鳴,被孫興的話震驚了!
楚無霜什麼修為她最清楚不過了,洗髓煉氣九層,那可是十多萬株草藥啊,加上相互組合的變化,幾十多萬種藥液都有了!她又沒有神識烙印,居然能硬生生的記在腦子裡?
孫興將她失態的表情一覽無餘,沒有再說話,神色不錯,自顧自的喝起了小酒,還夾了一小塊楚無霜做的燒雞:“味道不錯嘿嘿”
“那那孩子的資質如何?無霜就讓你來帶,將那陳小子交給老身調教總可以了吧?”
白發老嫗似乎還不死心,又想出了一招,事實上,她沒有多久的壽元了,突破結丹境界又遙遙無期,她不想臨死前連一個繼承衣缽的弟子都沒有,所以才會如此急迫。
孫興又是搖頭晃腦:“這恐怕也不行,先不說此子是莫老鬼引薦的,單是他的修行資質隻能說是一般,就不能將你所學發揮到極致。”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但這孩子心性極佳,最適合做這些製符煉丹等等一係列耗費心神的事情,所以嘛”
孫興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白發老嫗哼了一聲:“孫老怪,老身算看出來了,你簡直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也就是穀內的天晗道友與令狐道友不在,不然老身非把你幾十年前不要臉的事情說出來,也不知道是誰,當年老身容貌尚在的時候,死纏爛打的追求,待人老珠黃了以後,就以道友相稱了!”
孫興聽聞此話,忽地麵露些許尷尬之色,連忙瞧了瞧遠處站立的楚無霜,確認她隻是專心的看風景沒有聽到後,才輕咳一聲說道:“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還提什麼罷了罷了,今日正是老夫考核那孩子的日期,你隨我一同過去,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他連一百枚草藥玉簡都記不住,就讓他哪來的回哪去吧。”
“你讓他背了多少?”幾十年的相處,白發老嫗深知孫興的狡猾,忽地有此一問。
“所有的草藥玉簡!”孫興嘿嘿一笑,也就隻有在相識許多年的老朋友麵前,他才會露出悶壞另一麵。
“孫老怪!你是不是瘋了?那孩子隻是個凡人!連神識都沒有,靠死記硬背能學多少下來?再為你這那一句話走火入魔,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白發老嫗頓時就發怒了,朝孫興喝道。
“我都沒急,你急什麼”孫興悠悠的說道:“你不知道,這孩子有大毅力,也可能是走上絕路了被逼無奈,他有求於我,在老夫麵前不吃不喝,跪了將近五天五夜,換做是你,你能行嗎?”
白發老嫗怒氣漸消,但口中還不饒人:“你覺得我會向你下跪嗎?”
孫興沒理她,繼續自言自語道:“這也是逼迫一下他的能力,心性這麼好的孩子不多見,按理來講,熟記個五百多枚,也算很不錯了,就這麼給你了,老夫還有點舍不得”
“彆說廢話了,回來再吃!”
白發老嫗是個急性子,直接架起孫興,一拍儲物袋,飛劍飄忽而出,讓楚無霜也很過去,三人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陳默的住所門前,由孫興推門而入。
陳默此時正在桌子上手持草藥玉簡研讀,之前淩亂不堪的架子早就被他擺放整齊了,儲物袋中的玉簡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