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待一眾修士將崗哨布置了妥當,夜幕上的彎月已是懸在當空,銀色光芒的注視下,瀑布上的青色綢緞又有了新的景象——水霧凝成了白煙浪濤,勢不可擋的激流,衝刷著岩石濺起的千萬朵浪花似初雪飄落微顫,沒入了湖潭中不見蹤影,也許它們來自不同的異域河流,但在此刻,蒼穹不能刻畫這些轉瞬即逝的模樣,能夠有幸目睹這一切的,隻有注視著瀑布的那雙眼睛。
“陳師弟,你在想什麼呢?”
莞青悄悄的走了過來,旋即坐到了距離陳默不足半丈的位置。
陳默回過神來,他看到那些濺起的浪花似有感悟,很想去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又不確定有人能懂他,略一思索之後便抿了抿嘴唇:“沒什麼,就是在想築基的事情。對了,師姐你的抵押之物取回了麼?”
“取回了,張永非此人品性尚可,我們不用太過擔心。”莞青臉上的笑容略收:“不過,隨後加入的陳文林可絕非善類,不可不防,不知陳師弟之前可聽說過此人?”
“沒有。”陳默搖了搖頭,隨即說道:
“不過,方才聽葉雲旗他們所說,這人是落日穀的第一天才,此事是真是假?”
“略有誇張,但想來也差不到哪去了。”莞青生怕陳默大意,語氣警惕的說道:“至少我與他正麵爭鬥,五十招之後會漸露敗象。但若是偷襲亦或是混戰,那就另當彆論了。”
“他說夜瀾天曾打傷他一掌,難道那時你也在身旁?”
“事情是由我而起”莞青討及此事時,忽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不過那不重要了,我隻是想說,你要小心他的《渡業燃魂術》,此功法每五年會加劇他衰老一次,待到他過百歲蒼顏時,又會涅槃重生至孩童,上一次他還隻是中年模樣”
陳默略驚訝的說道:“世上還有這樣的術法?”
“修真界浩瀚無垠,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發生的,據夜瀾天所說,那本功法曾是結丹期的殘頁,由煉氣士來修煉的話,能發揮千餘之一的威力,已是極其稀罕的了。”
陳默道:“看來師姐還是對夜師兄舊情不忘,連他對你說的每句話都記憶猶新。”
莞青聽聞此言神色一怔,旋即自嘲的笑了笑:“或許吧,觸碰一朵從白骨中開出的花,不管結果如何,經曆總是難忘的啊。”
這時兩人都不說話了,思緒跨越茫茫黑夜,與逝去的河水漸行漸遠,遠處落日穀的修士,圍坐在火堆旁邊交談取暖,李笑語和另一名同門試驗符篆的威力,增魂池瀑布下的一夜,他們都感到了同一種悲哀。
陳默抬頭望向彎月,對莞青說道:“子時三刻已過,我去把邱安河師弟替回來。”
莞青點了點頭:“不光是小心未知的敵人,還有落日穀的偷襲。”
“放心吧。”陳默起身走向南方的密林,召出飛行符騰空而去,在一裡外的位置,是三派共同警戒的地點,他要前往那裡值守兩個時辰。
然而陳默還沒飛行多久,他敏銳的神識卻感知到了三個修士奪命奔逃的狼狽模樣,其中有一人的靈壓還很熟悉,正是他要替下來的邱安河。
陳默臉色一變,讓一人害怕很簡單,但能令三人皆如臨大敵的模樣,恐怕來者絕非善茬,他急忙迎上前去,在邱安河驚慌的目光中飛到了他的身邊。
百丈的距離眨眼即至,“有四階妖獸嗎!”陳默見麵率先開口說道,一縷溫和的靈氣瞬間拍到了他的肩膀的靈竅內。
“不是!是禦劍修士!!陳師兄,快快逃!!”邱安河停下步伐,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道。
“禦劍修士?!”陳默心中猛然一驚,這時,另外兩派的修真者也匆匆而來,他們不光是一味的逃亡,手中還在激活著聯係用的羅盤,然而卻一副徒勞無功的模樣。
“她還沒踏入瀑布之前,就使用一個寶珠,我們的羅盤全部失去作用了!!”
陳默哪還繼續再耽擱時間,抓著邱安河的肩膀迅速折返而歸,他全力爆發之下,瞬間將那兩人給甩在了後麵,這樣的遁速驚得邱安河臉色一陣變幻,一種後怕的情緒湧上心頭。
無論是神識還是修為,這位陳師兄都能碾壓浮雲宗的任何修士,但他卻始終一副低調的模樣,什麼是真人不露相,這就是啊!
陳默可沒他這麼多怪誕的想法,不出一會兒的功夫,他便重新回到了瀑布之下,落地的瞬間便卯足了力氣大喊道:“有築基修士朝這邊來了!!不信的人後果自負!!!”
若有可能,他是不願意告知那些人的,但唇亡齒寒的道理陳默還是懂的,即便現在有二十多人相互取暖,他也沒有把握在一名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士麵前逃脫!
築基和煉氣期的差距,自然不用過多言明,單是前者特有的凝光煉彩,就能擋下九成九的煉氣士攻擊,更彆提靈氣化液,驅使飛劍以幾乎瞬移的速度斬落敵方頭顱了。
畢竟靈氣無法操控飛劍,隻有築基期的靈液才能輕鬆駕馭啊。
陳默這樣的突然斷喝,自然引來了三派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了莞青,她剛從帳篷走出便看到了邱安河與陳默,心中一緊連忙跑了過來:“陳師弟,真有築基修士來了嗎?”
張永非、陳文林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早在陳默喊出話語的下一刻,他們就催動了手中的傳訊羅盤,然而和先前的情景如出一轍,這八角形的物品失去了靈力,和世俗界的古董玩意兒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