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魏國,天闕山脈。
九煞殿的宗門所在之處,坐落於邊境以南的茫茫群山中,煙波浩渺,世俗界人跡罕至的地點,自然也是難以尋覓。
終年不散的白霧籠罩著一切,若隻從山勢來判斷的話,此處的高俊要更甚於魏國境內的落日、玄武兩座山脈,當屬魏國之最。
其內縱橫山河九萬裡,雖有無數的巍峨峻嶺,卻也不及九煞殿宗門的最正統之峰,玉衡一脈。
無它,宗門唯一的元嬰師祖、守望九煞殿千年,屹立不倒的鎮宗之人,就在這裡日常起居!
夢千秋回到宗門之時已是夕陽落幕,又待她登上了玉衡山的半山腰處,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向上,曲折蜿蜒,方向不定,無數的山石堆疊,平日裡嬌豔欲滴的野花,在夜幕監視下也隱去了身影,四周漆黑一片。
也許是傷口隱約傳來了疼痛,夢千秋暗歎一聲,將空蕩蕩的袖口打了個死結,腳步緩慢的向上走著。
忐忑、躊躇,不知道過了多久,夢千秋走得有點累了,隨便靠在了一塊石頭上歇息,她呆滯了片刻,抬頭望向近在天邊的雲層。
那仿佛是一片陰沉散不去的灰,好似即將在天地間彌漫的一場死寂之雨。
“趙平趙平!!”
夢千秋攥緊了拳頭,直至摳到了掌心發白,她的恨意才略有退散。
夢千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斷臂會對修行有什麼影響,先不說資質的快速下滑,單是某些威力奇大的功法她就無法施展了。
但事已至此,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更何況她還要給本門師祖一個交代。
隨著微微蟲鳴,腳步聲的漸漸貼近,夢千秋下意識的順著方向看去,而那人同樣看到了她的模樣,仿佛吃了一驚。
“千秋?”
說話的是一名宮裝美婦,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平日裡保養得倒還不錯,也可能與她快速晉升至結丹初期有一定的關係。
“珍姨!”
夢千秋驚喜的叫了一聲,神情變得熱烈起來,急忙起身相迎過去,然而還沒到她的身邊,就被後者搶先趕來,她神情驚愕的說道:“胳膊呢?!”
“在這!珍姨你看還能接上嗎?”
夢千秋當即拍出了儲物袋中的一物,被冰封的手臂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陰森滲人。
即使把它保存的完好無缺,斷臂的很多地方也浮現出了怪異的腫脹,還有幾道紫色的癜痕。
“還能接上嗎?”夢千秋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以李珍修行多年的經驗,一眼就看出距離斷臂之日已過半月有餘,若在斷臂後的幾個時辰讓她全力施為,還有挽救的可能,而現在
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目光,李珍還是沒能忍心說出口,她隻是摸了摸夢千秋的腦袋,強忍心底的惋惜,安慰著她說道:“也許能。”
夢千秋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她在困魔島上跟隨眼前女子修行許久,又豈會不明白珍姨話語中的深意?
她裝作灑脫的自言自語道:“沒關係,一隻手也照樣能築基,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珍姨,師祖還在樓閣裡嗎?”
李珍看了她一眼:“你現在這個樣子拜見師祖,是想讓他怒火攻心氣急而死嗎?”
夢千秋道:“這是有卑鄙小人偷襲於我,有心算無心之下,我損失了隻手臂已是大幸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李珍不由分說,撥開了夢千秋的斷臂之處,連接著手臂的血脈已經糊成了一片,絕大多數的地方成痂,凹凸不平,李珍若有所思的摸了一下,疼得夢千秋一陣眉頭緊皺。
“你的傳送羅盤使用了吧?”
夢千秋心中暗道不妙,但鐵證如山的事情也容不得她狡辯,隻能如實說道:“是。”
李珍搖了搖頭:“千秋,你說謊。”
“珍姨我沒有”夢千秋還想出言辯解,卻被李珍伸出的手給擺了下來。
“你被劍傷的橫切麵,快,穩,狠,血液集中到了一點迸發,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大片成痂,而在你體內擁有大量靈力的情況下,尋常的斬擊不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你和敵人都是油儘燈枯的狀態,他斬了你一臂,你趁機逃脫,而如果有兩名以上的敵人,你沒機會用出傳送羅盤就要殞命。”
“繼續說劍傷,傷你之人同樣是煉氣期的修為,從傷口也能看出他劍道方麵的深厚造詣,師祖這些日來,令我查了天雲大陸上所有即將進階至築基期的修真者,我粗略的想了一番,能對你有威脅的不過五人,可他們沒有一人是精通劍訣的。”
夢千秋聽罷沉默半晌,珍姨還是和困魔島上的她一樣可怕,眨眼之間就能洞悉全局,即使和她推測有誤,事情的真相也**不離十了。
“你不顧師祖的命令,執意前往遺忘之地,先不論過程如何,大意輕敵,是師祖常說的修行大忌,連我都能看出的小事情,你以為你瞞得過他嗎?”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夢千秋聽聞,立即哀求著對李珍說道:“珍姨,求你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師祖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