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臨城一家舊宅子之中。
木門年久失修,風大的時候總關不嚴實。
周新剛站在門外,就看到老賈正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鼓搗著陶盆裡的蛐蛐。
周新剛認識老賈有些年頭了,老賈沒有吃喝嫖賭、聲色犬馬之類的嗜好,但吹拉彈唱,無一不好。
他絕頂聰明,學譚鑫培、汪大頭,一張口學誰像誰,打武場麵,腕子一甩,把蛋皮打得又爆又脆。
對一些精巧的西洋玩意兒能拆能裝,手藝十分精巧。
好像在老賈的眼裡,油葫蘆、蛐蛐等真正的小動物,能玩,逗人喜歡,才算是真的寶物,遠比鈔票和金條招他喜愛。
周新剛乾入行那會兒就曾經陪著老賈去捉過蛐蛐,當時他就想,一個警察怎麼會有這樣的愛好?
“周科長,快來,看看我新抓的蛐蛐?”看到周新剛,老賈趕緊招手。
周新剛哭笑不得道:“老賈,咱們盜墓案子還沒有破,上頭追的那麼緊,你還有心思跟這兒鬥蛐蛐?”
老賈急急火火地想炫耀自己的蛐蛐,道:“破案是你們長官的事,我就一個小警察而已。”
周新剛聞言臉色一苦。
老賈察覺到他的神情,收回手上的動作問道:“來找我有事嗎?”
“這不,局長又把我叫到辦公室裡劈頭蓋臉地大罵了一通,我實在是沒招兒了,這才來向你求教的。”
老賈心不在焉地瞥著陶盆道:“還求教我,要是我能找到他們早就找到拿賞金了,還用得著窩在這破宅子裡?”
周新剛訕笑道:“師父,你就是想懵誰也懵不了我啊!我知道你留著一手呢。”
老賈拿起幾根鼠須用絲線纏在象牙柄上做成的“扡子”繼續逗蛐蛐兒,撇嘴道:“這師父二字我可承受不起,您是大科長,我是您手下一個小警員!”
“行了,您就甭跟我打鑔了。咱說正事兒,我聽說臨城站那邊抄了一個土匪窩,帶回來不少的鬼貨……”
老賈手中的“扡子”的一頓,也就在這時,陶盆中一個蛐蛐叫了幾聲。
“怎麼回事?土匪怎麼還乾上盜墓的行當了?”
老賈問完又用右手捏著那根“扡子”,繼續挑逗陶盆裡的兩隻蛐蛐。
兩隻蛐蛐叫的聲音越發大了,老賈的嘴角漸漸浮現出沉醉般的笑意。
“我猜測是黑吃黑,所以想請你出山,到臨城站那裡問問。”
“那你可找錯人了,我沒那麼大的麵子,還得你周大科長,實在不行請局長出馬吧!”老賈扔過來一句。
“彆急著拒絕啊,負責這次行動的是方如今!”
陶盆裡的蛐蛐又是叫了一聲,老賈側臉道:“那就更好辦了,他曾經是你的下屬,你直接去找他就得了。”
“哎呦,我的師父啊,誰不知道他和蔣進就跟您關係好啊,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來麻煩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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