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宮阪樹正氣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資曆比眼前稻葉昌生老,可是一直都是在情報工作,在行動方麵的確不如人家內行,這對於一個情報人員來說,也是一種不大不小的遺憾。
所以每次一提到這個話題,宮阪樹正都感覺沒了底氣。
而稻葉昌生不同,他一直都處在行動第一線,鬥誌和勇氣卻不是宮阪樹正所能比的,所以看到宮阪樹正的做派,從骨子裡瞧不上這個隻會搜集情報的老家夥。
其實,他們二者之間在脾氣秉性和做事風都是格格格不入,也不能說誰對誰錯,隻是稻葉昌生喜歡主動出擊,掌握節奏,從不肯把自己處於被動的位置。
宮阪樹正完全相反,他加入特高課多年,特工這一行,經的事越多,膽子就越小,步步謹小慎微,所以生怕稻葉昌生出了差錯。
這場談話最終以不歡而散告終。
宮阪樹正也沒送稻葉昌生,連門都沒出。
等稻葉昌生走了之後,他狠狠到一拳捶在桌子上。
“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早晚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狂妄而吃大虧!”
文軒書館這個聯絡點不能再用了,必須馬上安排撤離,宮阪樹正陰沉著臉走到了前麵的書館,將一個寫有今日盤點的牌子掛在了門外,隨即就要關門。
就在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學生快步走了過來。
宮阪樹正忙道:“對不起,小店今晚還要盤點,暫不營業了。”
那學生淡淡一笑:“老板,我不是來賣書的,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送信?”宮阪樹正疑惑地接過信封,狐疑地打量著對方。
白白淨淨的一張麵皮,還帶著些許的稚氣,他自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學生。
宮阪樹正低頭看了看那封信,上麵沒有多寫什麼,隻是簡單的寫道:嘯塵先生親啟!
並沒署名。
“嘯塵”是宮阪樹正來中國之前,按照中國人的習俗,給自己起的字。
據宮阪樹正所知,他的檔案已經被特高課作為絕密存放了起來,有借閱權限的寥寥無幾。
給自己寫信的這個人不僅知道自己的落腳點,還知道自己的字,說明他對自己非常的熟悉。
這個人究竟是誰?
想到此,宮阪樹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所謂潛伏,就是儘量地讓人們少注意到自己。
這一點,宮阪樹正自問做的已經非常好了,可是自從接到這封信之後,他的心底驀然生出一種巨大的恐懼和極強的挫敗感。
枉自己還謹小慎微,自己以為潛伏的很成功,沒想到早就有人注意到了。
他略微平複了一下情緒,皺了皺眉頭,問道:“這封信誰給你的?”
“一個老人家。”學生的目光下意識地向大街的東邊看去。
宮阪樹正的目光也隨之掃了過去:“人呢?”
“走了,我看他一直咳嗽,他說急著去看醫生,就把這封信托我轉交給老板你!”那學生答道。
“哦!”宮阪樹正應了一聲,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
那學生登時臉就紅了,連連推辭。到了最後,乾脆一溜煙跑了。
宮阪樹給錢除了有感謝他的意思,還想看看他的反應。目前來看,這個學生說的並不像假話。
宮阪樹正迅速關上店門,直接回到了後麵的屋子中,仍感覺剛才因為爭吵而產生的憤懣之氣尚未飄散。
他長籲一口氣,將信封撕開,裡麵的信紙隻有短短一行字:臘梅路的房子被人家看上了,抓緊時間再尋尋看其他的房子!
宮阪樹正的瞳孔猛然一縮,臘梅路那裡正好有他給稻葉昌生提供的一處安全屋。
而當時租房時登記的租戶是他手下的一名代號為“烏鴉”的情報員,現在化名為羅凱。
直覺告訴宮阪樹正,不論這個送信的人是什麼身份,都可以肯定的是,藏身在臘梅路的稻葉昌生等人和羅凱都已經不安全了。
也許中國情報部門正在趕赴臘梅路進行抓捕的路上。
即便稻葉昌生等人能夠及時發現危險撤離,可中國有句老話,叫作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廟,隻要中國情報部門想查,他們很快就能通過臘梅路的房子查到“烏鴉”。
形勢萬分危急!
宮阪樹正立即走到樓梯間,從裡麵的一個暗格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寧手槍。
由於南部手槍性能極不穩定,經常會出現卡殼的現象,宮阪樹正便放棄使用這種槍械了,而是重金從黑市上購得一支勃朗寧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