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本浩二在臨城並不是兩眼一抹黑,因為是搞情報工作的,人脈是相當的廣,隻不過自己現在處於險境,能信任的人著實不多。
當天晚上,在一處小院中,和茶商張祥金對麵而坐的,正是狼狽逃到臨城隱匿起來的鬆本浩二。
此時的鬆本浩二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物,身上那種風塵仆仆的狼狽勁已經一掃而光,長衫穿在身上倒像是個儒雅的商人。
而對麵的張祥金則是五大三粗,滿臉的橫絲肉,絡腮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是個殺豬的屠夫。
鬆本浩二年紀三十五六歲的年紀,方臉濃眉,這些天被關在牢裡,因為堅持不肯開口,吃了不少苦。
獄警們也不難為他,但牢裡的牢頭可不慣著他,得知他是日本人身份後沒少“照顧”他。
此時身上還有多處傷勢沒有痊愈,臉色蒼白,顯得非常憔悴。
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酒菜,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一口一口喝著悶酒。
張祥金早年間跟船跑過日本,認識了鬆本浩二,兩人關係不錯。
過了好半天,張祥金把酒杯在桌子上一頓,首先開口說道:“這次實在是對不住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有家有室的人,凡事都得為這個家考慮,現在外麵風聲那麼緊,我實在是沒辦法把你送出去,不過可以給你一筆路費。你要是有什麼氣,就發出來,我絕無二話!”
鬆本浩二抬眼看了看張祥金,將手中的酒灌入口中,咬著細碎的白牙,冷聲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從日本回來也算是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的大家業,自然是不想冒這個風險的。但是你彆忘了,臨城遲早是帝國的盤中餐,你現在要是有所表示的話,將來我也好為你說話……”
“我不是不想有所表示!”張祥金急聲辯解道,“你們日本人兵強馬壯,我也看透了,這所謂的國民政府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對手,占領這塊土地是遲早的事情。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作良禽擇木而棲,我何嘗不想做從龍之臣呢?可是你不知道啊,這臨城的反諜手段太厲害了,多少你們那邊的人都被在官巷口處決了,還是公開處決,殺得是血流成河啊!”
“張桑,那些都是因為特高課無能,彆看他們成立的早,到處都有爪牙,但辦起事情來,還是得看我們!實話告訴你,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最後那些說話算數的,還得是軍方的人!”
鬆本浩二是高級特工,日方占領中方的土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實行軍管製,一個地域的最高軍事長官,也是最高行政長官,權力是高度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