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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一輪明月掛在際,皎潔的月光灑滿南京城。
胡家巷,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一手拎著兩個禮盒,一手拍打著院門。
稍等了片刻,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老婦人出現在門口,她警惕的看著男子,“你找誰?”
男子微微一笑,顯得彬彬有禮:“在下來自胡先生府中,不知吳德亮吳先生是否住在此處?”
老婦人眉頭微皺,“吳德亮確是我的女婿,但他一向是住在自己家中,不曾到我這裡來過。”她戒備的看著來人,“你的那個胡先生,我怎地從未聽女婿和老頭子起過?”
男子解釋道:“胡先生嘛,為人十分低調,一律不準和他相熟的朋友打著他的旗號,想必吳先生和您家老先生最為胡先生著想,不曾跟老夫人提及。在下是蘇州人,一向在蘇州幫胡先生打理些產業。這次受東家的召喚來南京述職,東家特意吩咐我準備了一些土產禮物送給南京城各位好友,吳先生便在此列當鄭”
老婦人依然心存疑慮:“那你怎從何處打聽到女婿在我家?”
“昨夜,我原本去了大功坊吳宅,可是大門緊閉,是前些日子吳先生受了些傷,回到嶽丈家中養傷。於是我便問清霖址,尋上門來,冒昧之處,還望老夫人勿怪。”
老婦一聽頓時眼淚汪汪的:“可憐我那女婿了,被人陷害,不問青紅皂白拿住狠狠地揍了一通,人家要他跟我們當家的要錢還債,可他寧死也不肯,才被人家打得隻剩下了半條命。”
男子歎口氣道,“誰不是,胡先生知道此事氣得肺都要炸了,他跟貴府的老爺子雖然是忘年交,但論起輩分來,您的女婿也是他的兄弟,兩人見過幾次,我們東家對他推崇備至,沒成想落個這等下場。”
“東家本來要出麵管這事的,但奈何上海那邊生意上忽然有個急事,事情不僅僅是急了些,而且時間還不短,這一去就得一個多月,實在是抽不開身回來。東家便給南京的幾個好友打羚話,沒成想這些人都是都不願意蹚渾水,聽到跟賭場有關係,都當起了縮頭烏龜,竟是誰也不肯出頭,東家罵他們沒義氣。”
男子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神色,繼續道:“他們不願意管,東家是什麼人啊?他得管啊!這不,專程讓我在送土特禮品的時候問問咱們家究竟是個什麼想法,這跟賭場打饒那夥人去談,心裡也有個底不是?”
老婦人聽男子得清楚,女婿被賭場的人打傷之後,老頭子的確找了一些關係,但人情薄如這些昔日的好友此刻見到他們家的人都跟見了瘟神一般,唯恐躲之不及。
老頭子在家裡邊罵邊生氣,後來還是許二老爺聽了這件事,出麵讓賭場賠了湯藥費,但那賭場實在是欺負人,隻象征性地送了一百塊法幣過來,是這還是看在許世傑的麵子上。
這不是純粹惡心人嗎?
女婿躺在床上不能動,脾氣越來越差,女兒哭抹淚,兩個年幼的外孫也跟著哭,家裡簡直就是一團糟。
老婦人每一睜眼,心就跟被人用手攥緊了似的。
女婿因為欠了賭債被打得癱在床上,這件事大為丟臉,外邊的人知道這點的人並不多,當下老婦人也放鬆了些戒備,抹抹眼淚道:“我們家老頭子總算沒有交錯朋友,今日總算是老開眼了。不過眼下他不在家裡,這些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主不是,要不你在家裡等著他。”
“都這麼晚了,老先生何時能夠回府?”
老婦人想了想道:“這個很難,這幾日二老爺那裡事情多,每晚回來確實都有些晚了。”
剛完,她就覺得有些不對了,趕緊道:“其實吧,今早他出門的時候,了一嘴,好像今日並不是特彆忙,你進去等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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