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樓的前門後門,方如今都安排了人員監視,他自己則親自帶人守在前門,就坐等著汪英離開銀樓。
李斌將兩人帶到會客室,稍作片刻之後就直接調走了幾個櫃缺,如此一來剩下的很多事隻能由汪英去做了。
果然,沒一會兒汪英就來找李斌了。
他走到李斌的桌前,低聲下氣地說道:“經理,我有急事需要去處理,能不能請一個小時的假?我保證一個小時後就回來。”
李斌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慢悠悠地說道:“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你請假出去不太好吧?”
汪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更加懇切地說道:“經理,我真的有急事,求你了,就一個小時,我保證手上的工作不會落下,我可以中午不休息。”
在汪英的再三懇求之下,李斌才終於勉強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請假。
方如今看著汪英從那銀樓大門前,踏著那三級由馬賽克鋪就的台階緩緩走了下來。
汪英的身高不過一米六多一點,身材矮胖,給人一種敦實的感覺。
他的頭發稀疏,貼在頭皮上,顯得有些淩亂。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他那鷹鉤般的鼻子,給平凡的麵容增添了幾分銳利。
厚實的嘴唇微微外翻,似乎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行走時,他的腳步呈現出明顯的外八字。
一走到路上,汪英便立刻招手,叫了一輛黃包車。
他急切地跟車夫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坐了上去,車身隨即一晃,載著汪英迅速消失在了方如今的視線之中。
很快就有精明的行動隊員遠遠給跟在了後麵。
此時正是上午九點左右,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嘈雜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黃包車在人流中來回的穿梭,很快來到了一處香燭店,
眼角的餘光左右看了看,這才邁步進了店門。
跟在後麵的行隊員怕打草驚蛇,兩個人直接走過了香燭店,去前麵布控,剩下的則留在後麵等候汪英走出來。
汪英在香燭店裡挑選香燭,不時跟老板砍價,老板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麵相敦厚,但死活不肯讓價。
汪英便走了出來,又去了另一個香燭店,買了一堆香燭,喊來了一輛黃包車,說了一個地址,讓他送過去。
負責跟蹤監視的行動隊員都不知道這個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這麼一來,不得不分出人手去跟蹤那輛黃包車。
方如今在得到報告之後,隱隱覺得不對勁。
在已經掌握的消息中,並沒有任何資料顯示汪英信佛信道。
他當即叫來顧清江,讓他的人跟得再牢一點,一旦發現汪英有逃跑的跡象,立即實施抓捕。
汪英隨後去了一家咖啡店,他倒是一直有喝咖啡的習慣,這一點李斌也曾經提到過。
不過自始至終沒有去籌錢,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汪英找了個最靠裡麵的座位坐了下來,從這裡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大街上的部分情形。
負責跟蹤監視的行動隊員也都是老手,在考慮到咖啡館建築的特殊性之後,也沒有在附近停留,而是各自選定了一個汪英不易發現的位置蹲守布控,確保汪英始終在他們的有效控製範圍之內。
這家咖啡館內,生意興隆,門扉開合之間,客人絡繹不絕。
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在複古木質地板上,光影交錯間,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
不多時,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也走了進來,在汪英的對麵坐了下來,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這麼急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汪英見他到來,不禁眉頭皺起,低聲嗬斥道:“不是說讓你晚十分鐘之後過來嗎,怎麼現在就來了?真是太冒失了!”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汪英的交通員,代號“黃鸝”的高橋五郎。
汪英的代號則是“白鷺”,真名田中俊介。
兩人都隸屬於陳魯文的情報小組。
彆看高橋五郎的年紀大上不少,但他卻是汪英的下級。
汪英在接收到陳魯文的親筆信那一刻,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波瀾。
信中言語,字字句句,如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然而,多年的特工生涯鑄就了他非凡的定力。
他隻是將信紙緩緩折起,收入口袋,麵容上未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隨即,再次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仿佛剛才的一切未曾發生。
這份內心的堅韌與外表的鎮定,不愧是特高課老牌的間諜特工。
汪英請假從銀樓出來後,一路上他顯得格外謹慎,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身後,每一個行人的腳步聲、每一個路過的身影都未能逃過他的警覺。
然而,儘管他如此小心,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跟蹤者。
但這並未讓他的心情放鬆下來,多年的特工經驗告訴他,有時候,最危險的敵人往往隱藏在最不易察覺的地方。
無論背後是否有眼睛盯著,都必須保持警惕,不容一絲疏忽。
這份內心的緊張與警覺,是他作為老特工,對未知威脅的本能反應。
但眼前的高橋五郎卻是有些老油條,這也是此人這麼大年紀還乾著交通員的原因。
好在高橋五郎也是老手了,而且對南京非常的熟悉,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汪英對他還是比較倚重的。
高橋五郎低聲解釋道:“請放心,我已近仔細觀察過了,咖啡館附近並沒有可疑的人。”
汪英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高橋五郎雖然有時候表現的冒失了一些,但在生死攸關的這種大事上還是很有原則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他作為助手。
“我需要一大筆錢,而且是越快越好!”
“頭兒被綁架了!”
汪英拋出了一個令高橋五郎感到無比震驚的消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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