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衝撞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汪英的雙手在猛烈的撞擊下,瞬間被撕裂得鮮血淋漓,手背的痛楚如同烈火般灼燒著他的神經。
他的鼻子也未能幸免,一股溫熱的血流順著鼻梁滑落,滴落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血花。
可是,他還是緊緊護住自己的臉,不敢把手放下來。
方如今在一旁冷眼旁觀,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汪英這個異常的反應,心中不禁暗自揣摩:這個男人,竟然比一個女人還要愛惜自己的容貌?
在生死相搏的緊要關頭,他竟然還能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的臉,真是奇葩至極!
然而,方如今的思緒並沒有停留在這個奇葩的發現上。
他迅速意識到,這或許是汪英的一個致命弱點。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什麼人,隻要有了牽掛,有了畏懼,那就有了可以被利用的突破口。
汪英對容貌的過度關注,無疑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突破機會。
看著汪英已經失去抵抗的能力,戴建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從容不迫地從一個行動隊員手中接過那副冰冷的手銬,毫不遲疑地將汪英的雙手擰到身後,隨著“哢嚓”一聲,手銬緊緊地扣在了汪英的手腕上。
然後這才下手在汪英的身上搜查了起來,他先將汪英的衣領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氰化鉀之類的毒藥,為了確保安全,他乾脆將汪英的衣領撕了下來,又把衣服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不妥。
出於謹慎考慮,戴建業直接在大廳裡把汪英扒光,給他換上了一套夥計的衣服。
也就是在和這個過程中,在汪英的大臂內側發現一根用膏藥貼在皮膚上的細細的鋼針。
“看來是做足了準備的。”
方如今看那貼膏藥的的地方皮膚顏色明顯與其他地方的膚色不同,當即猜測這是汪英的一貫作風,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很有意思!”
方如今的目光在這根細細的鋼針上停留了許久,這鋼針不過五公分長,尖端異常鋒利,而針體的材質更是顯得韌性十足,彎曲而不易折斷。
這種武器如果使用得當,絕對會成為貼身刺殺的利器。
在關鍵時刻,它或許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甚至還可以用來打開手銬、鐐銬等簡單的鎖具。
這時,汪英從昏迷中幽幽醒來,可是他身上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力道,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人擺布。
醞釀了片刻,才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嘶啞低沉的呻吟。
方如今冷冷地看著他:“心機倒是很深,隻可惜你最終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汪英麵如死灰,從對方派人站在桌子上等著自己鑽出來,就知道這個對手心思縝密,早就通過那個小孩子的異常舉動發現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但卻故意沒有點破,就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
這個對手心思如此縝密,自己隻怕沒有什麼可乘之機了,也就死了這條心,在一旁緊閉著嘴唇不發一言。
搜查很快就結束了,汪英要被帶回去接受進一步的審問。
臨帶走之前,方如今跟顧清江商量了一下。
不久之後,飯店門口出現了兩個擔架,它們被迅速而小心地抬了出來。
擔架上所躺之人的麵孔被衣服蓋得嚴嚴實實,更令人心驚的是,還有血跡從擔架上滴落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麵上。
圍觀的市民紛紛聚集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的人麵露驚恐之色,有的人則好奇地打聽著發生了什麼大事。
一時間,各種猜測和傳言在人群中蔓延開來,讓整個場麵更加混亂和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有人受傷了?”
“不知道啊,看起來傷勢很嚴重。”
這時追捕高橋五郎的行動隊員也飛快地跑了過來,幾人見到擔架上的兩個人都是心中詫異,難道是自己的兄弟受傷了?
方如今看著幾人直接問道:“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那家夥應該是對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兄弟們有好幾次都幾乎發現他了,可是很快就被甩掉了。”
“而且,他槍打得很準,兄弟們擔心……”
方如今點點頭:“應該是一個行動能力比較強的人。咖啡館裡受傷的兄弟怎麼樣?”
“打中了胸口,雖然送了就近的醫院,但多半是活不成了。”行動隊員麵露悲傷之色。
“撫恤金除了組裡那份,我會再單獨出一份。”
人死不能複生,事到如今,方如今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躺在擔架上的汪英,手腳都被捆牢,聽到方如今等人的對話,大致猜測出高橋五郎成功逃脫,心中多少有些寬慰。
這邊汪英被帶走,方如今立即通知將陳魯文從祥雲寨押送回來。
就在即將上車離開前,方如今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異樣,仿佛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緊緊鎖定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了一般。
他試圖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那兩道目光的來源,但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動,每一個麵孔都轉瞬即逝,讓他無從尋覓。
一旁的戴建業見狀,悄聲問道:“組長,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方如今眉頭微蹙,目光依舊在人群中穿梭,卻依舊未能找到那對目光的主人,最終隻能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句:“沒什麼!”
汽車緩緩發動,載著他們逐漸遠離了喧囂的人群。
方如今坐在寬敞的後座上,心中那股被注視的感覺仍未消散,不由自主地扭頭向身後看去,但隻看到了逐漸模糊的人群和遠去的街景。
戴建業從後視鏡中,注意到方如今的舉動,再次低聲問道:“組長,到底怎麼了?”
方如今沉吟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我總感覺有人在人群中盯著我,那種目光很銳利,讓我很不舒服。”
戴建業聞言,神色一凜,隨即問道:“要不要我派人回去看看?”
方如今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必了,想必他也已經離開了。我們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不能因小失大。”
很快,大街上便傳出了消息,有日本間諜在飯店中被一舉抓獲,而且還是兩個。
據說是一個日本間諜被捕之後反水,帶著特務處的人進行抓捕的。
飯店裡很快恢複了營業,因為之前的抓捕並未發生什麼打鬥之類的。
在方如今等人撤離之後沒多久,宮崎柊吾便走進了飯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既能享受偶爾掠過的微風,又能觀察外麵的環境。
他原本是要去泰和昌銀樓,向那個化名為汪英的同夥傳達撤離的緊急指令的,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在他前行的路上布下意外。
在陰暗潮濕的小巷裡,遇到了矮胖潑皮一夥正圍著一名瘦弱的中年男子——張五福,拳腳相加,惡語相向。
他本無意這種小事,奈何那些潑皮不長眼,結果被他幾下利落的動作便將來犯者製服,也算是無意中替張五福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