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前文弄混了侯賽因和阿德南的人名,已修改。
戰爭結束,耶路撒冷城也再度恢複繁華。
穿著十字軍的罩袍的騎士,軍士們絡繹不絕。
他們都是北征的十字軍。
隻是和去時的聲勢浩大相比,攝政王雷蒙德取得的戰果實在是乏善可陳。
雖然沒有打出什麼有效的殲滅戰,還連吃了好幾次小敗仗,不過總算是把被敵人占據的土地統統收複了。
明麵上,也可以宣稱是一場大勝了。
在雷蒙德伯爵返回耶路撒冷後。
耶路撒冷騎士團的歸屬,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但經了高弗雷男爵一手,這支騎士團多多少少也會帶有他的印記,再加上洛薩被封為外約旦伯爵。
原本還勢單力薄的王黨,在沙蒂永的雷納德蝸居卡勒堡之際,儼然已經能跟太後黨並駕齊驅了。
在這個時代,國王跟地方封臣,既有鬥爭,也有合作,但沒人希望頭頂坐著一個強有力的鐵腕國王是共識。
這也是鮑德溫四世至今仍舊沒有宣布自己已基本痊愈,並重新親政的原因。
雷蒙德坐在王宮大殿裡,最前麵的一張桌桉後。
他穿著一襲藍色罩袍,向嘈雜的貴族們抬起手,示意眾人噤聲:“今天的議題是,如何安置朝聖者軍隊。”
話音落下,宮相阿馬爾裡克立刻便開口道:“還能怎麼安置,將武器裝備收歸庫房,就地遣散,讓他們自謀生路就是。”
立刻有人接道:“沒錯,守護聖地本就是他們的職責,難道還要我們掏一筆遣散費給他們?”
征募朝聖者們從軍,使用的是獅心王理查的父親,亨利二世預存於“聖庫”中,用以維持下一次東征軍費的財富。
而這筆錢顯然早已消耗殆儘。
蒙吉薩的新任男爵,呂西尼昂的居尹開口道:“我的領地裡正缺人手,我可以接納一批朝聖者做我的領民。”
高弗雷開口道:“薩拉丁對我們的威脅,依舊嚴重,他的王朝將整個聖地包圍在其中,難道這次戰爭,還未使你們吸取教訓嗎?”
雷蒙德接道:“沒錯,這次戰爭中,我們發掘了許多勇猛的戰士,他們不應碌碌老死在田野裡。陛下,我,還有高弗雷男爵,都認為應該在這支朝聖者軍隊中,挑選出精銳,來組建新的,直屬於王國的常備軍。”
“也就是說,國王陛下想要對我們加收一筆等臣稅了?”
貴族們立刻怨聲載道起來:“這次出兵,恰巧是田地豐收的時候,我們已經為保衛聖地付出很多了。”
“沒錯,停戰協議有足足三年,我們大可以在三年後,重新寫信給教宗陛下,要他命令那些國王們,發起一輪新的十字軍東征。”
高弗雷男爵開口道:“新的常備軍,將會有兩支,陛下的意思,是希望這兩支軍隊分彆由蒙吉薩的領主居尹還有西頓的領主,雷金納德統帥。”
言外之意,就是要爵黨和太後黨分彆維持一支常備軍。
這跟危險的“國王想要進行集權的想法截然相反”。
場中原本一致反對的聲音,立刻停住了。
比如宮相阿馬爾裡克,他的弟弟雖然受封蒙吉薩,成為了他的有力臂助,但蒙吉薩到底隻是個小地方。
若是能被任命為一支新的常備軍的統領,對他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
尤其是現在,太後黨昔日當之無愧的領袖人物,外約旦伯爵雷納德,已經被貶黜,影響力大大衰減。
他若是趁此機會,很可能將成為太後黨推出的,要跟攝政王雷蒙德打擂的牌麵人物。
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暢想。
實際上,他算什麼臭魚爛蝦,沒有一個富饒的封地,隻玩弄權謀手段,根本沒資格跟雷蒙德伯爵相提並論。
而雷蒙德,其實想法也很純粹,就是捍衛王國的安全,經此一戰,他對兩方勢力間的差距,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知。
的黎波裡伯國,雖然相對獨立,但跟耶路撒冷王國實際上也是唇齒相依的關係。
更彆提他作為攝政王,整個耶路撒冷,說是置於他的統治之下,也不為過。
但貴族們的反對聲,隻是稍微停滯了片刻,就再度七嘴八舌地響起。
所謂兩“黨”,不過是因利益而抱團取暖,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親密無間。
他們彼此間的矛盾一點也不少。
比方說兩個鄰居,今日你占了我一座莊園,明日我劫了你一隊商隊,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如果是在歐陸,沒有薩拉森人這一外敵威脅,他們就是為此打上幾場低烈度戰爭,也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英勇的十字軍從來不畏懼異教徒的挑戰,而且,承天父庇佑,我們又贏了一次,不是嗎?”
來自弗蘭德斯的蒂裡埃伯爵開口道:“我同意組建常備軍,但領袖人選應該換一換,蒙吉薩的領主居尹,雖然撞了狗屎運燒了薩拉丁的糧草,但那不代表他就有什麼統兵的才能。”
居尹氣得臉色通紅:“你在放什麼狗屁!”
蒂裡埃伯爵麵色如常,冷哼道:“事實就是如此,你們兩兄弟不過是沾了洛薩伯爵的光,燒掉敵人糧草,也不單單是你們兩個的功勞。”
他還記恨著當初居尹對他的侮辱,這次北征又無功而返,他參加東征,幾乎沒有獲取到任何好處。
他又不願意得罪勢大的爵黨,自然就想拿居尹來開刀。
這時,守在大殿外的王家騎士團衛兵,高喊道:“外約旦,希伯倫與約格律斯堡的領主,王家騎士團大團長,洛薩伯爵到!”
衛兵的語氣中因激動而有些發顫。
大殿內的諸多勳爵,在此時也是麵色微變,暗道這位新上任的伯爵,怎麼這麼快就跑回耶路撒冷了?
難道又有什麼謀劃?
和以前相比,洛薩終於成了這座城市裡舉足輕重的角色。
隻見大殿外,一個身披印有雙頭鷹紋章的黑色披風,穿著鮮亮板甲的年輕領主,大步走進了殿內。
他一到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更是在暗暗思考,他此行是否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