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取代大日高懸在天空中的熾翼天使,逐漸在聖炎之中焚燒殆儘。
她的身體逐漸虛化,消融,臉上卻沒流露出多少痛苦的神情,聖炎焚身的痛苦雖然可怕,但這樣的痛苦,早在她還是個普通農婦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當一切耀眼的光芒都已儘數斂去的時候,地麵上,仍然站立著的就隻剩下也先一個了。
他沒事。
甚至是毫發無損。
特製的劄甲上甚至連一絲汙損都看不到,隻是他周圍的怯薛軍親衛們,已儘數化作了一片虛無,腳下是十餘米的深坑。
一頭金色大龍盤踞在他的周身。
那是北元王廷的龍氣,一條金德之龍。
未來的‘大元田盛大可汗’,說出“凡故元頭目苗裔無不見殺”的名言,將漠北草原上幾乎所有黃金家族直係血裔屠殺殆儘的綽羅斯·也先的龍氣。
也先環顧四周,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有些瘋狂的笑意:“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呀!”
這胡姬的法術之強,令他也為之戰栗。
但他沒死。
天子或是直係皇嗣方可擁有的氣運金龍,庇護了他,免遭此厄,這說明了什麼?
他天命在身,命中注定將會成為元廷的大汗,草原上的皇帝,甚至是覆滅南朝,重回大都!
這可是天命啊!
“天命在我!誰能殺我?”
也先狂妄的大笑聲傳遍八方,附近的怯薛軍們紛紛聚攏過來,看到這一幕隻覺心神搖曳,原本心底暗藏的小心思,此刻親眼目睹這龍氣環身的也先,也儘數消失了。
“大汗萬歲!”
“答罕王萬歲!”
被圍困在正中央的明軍們,一個個麵如土色。
朱祁鎮一臉驚惶:“那胡姬藏在最後的殺手鐧如此強大,居然也沒辦法殺死這個也先,難不成我大明真的已經失去了天命嗎?”
兵部尚書鄺埜,臉上滿是疲憊,跪地請求道:“陛下趁著韃靼人注意力不在這兒,還請換上便裝,率緹騎突圍吧,這是番使為陛下爭取來的唯一機會了。”
王振大怒:“腐儒怎敢妄言兵事,陛下萬金之軀,就算要突圍,也必須帶著天子大纛,乘著車輦!”
鄺埜一臉不敢置信,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嗎?
又看向朱祁鎮,卻發現他真的麵有意動之色,不禁高呼道:“陛下不可聽這奸宦的話啊,韃靼人想要生擒陛下的想法昭然若揭,一旦發現是您突圍,必定會窮追不舍。不如另派幾支馬隊,護送空著的大纛,鑾駕吸引瓦剌人注意,陛下再以便裝帶兵突圍?”
朱祁鎮仍是一臉猶豫。
他又不是蠢貨,怎可能不知曉鄺埜所言才是他逃回京城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可這種方法實在是太危險了,亂軍叢中,自己若是換上便裝,一個不小心可就真交代在這兒了。
而若是留在軍營裡,就站在這大纛之下,雖然勢必會被韃靼人生擒,但也沒了生命危險。
王振小心翼翼勸諫道:“皇爺,切莫聽這腐儒之言,刀槍可不長眼啊!”
他是最關心朱祁鎮生命安全的人,一旦朱祁鎮死了,就算他能活著回到京城,下場也注定是一個死字,相反,隻要朱祁鎮沒死,哪怕被瓦剌人擒拿了,以此換了大明半壁江山,無數財寶,幾十萬婦孺被劫掠,屠殺,他也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朱祁鎮也有同樣的想法,若是自己被擒,實在不行就做個兒皇帝,也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可若是死了,京城立刻就能重立一個新的皇帝。
一想到自己若是死在亂軍叢中,他那庶出的弟弟,都有可能登上皇位,他恨不得立刻派人去詢問也先,到底想要他割多少地,賠多少錢的衝動。
“陛下不可聽信奸宦讒言呀!”
鄺埜一張老臉上滿是淚水,不住磕著頭,此前他屢屢上奏請皇帝回程,卻被懲罰在草中跪了一夜,後來又不小心墜馬,幾乎掉了半條命,以他六十五歲的高齡,如今心氣一喪,幾乎就要暈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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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讓娜自然沒心思關注這起鬨劇,隻是看著那氣勢磅礴的氣運金龍,輕歎了一口氣,黯淡的身影仿若風中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