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看!”
一名威尼斯士兵突然大喊道。
隻見遠處城牆之上的敵人突然起了一陣騷動,金色的輝光閃過,一群沐浴在聖輝當中,口中吟唱著讚歌的騎士,宛如虎入狼群般殺來。
“哈利路亞!”
“以父之名!”
他們打的旗幟,是洛薩很熟悉的黑底白色十字架。
隻是穿著跟傳統的醫院騎士不同,有過半穿的不是黑底白十字,而是印有白色十字架的紅色戰袍。
每一名騎士,身上都縈繞著聖潔的光輝,這些從聖地顛沛流離,先後撤往阿卡,塞浦路斯,直至羅德島的騎士,代表了天主教世界最強大的武裝集團,在這關鍵時刻,宛如神兵天降,加入到了戰場當中。
他們吟唱著對自身具有增益效果的祝福,憑借附魔的甲衣,尋常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他們分毫,最前方的騎士頂著盾牌,一路宛如壓路機般衝撞著,將陣型散亂的敵人撞翻,撞飛到一旁。
身後的騎士,侍從們隨後掩殺,一時間,凶悍無匹的耶尼切裡,竟被他們宛如秋風掃落葉肅清。
“是羅德島的聖約翰騎士團!”
威尼斯人絕望的眼神中,綻放出無限的光彩。
耶尼切裡再強,在這慘烈的攻城戰中,也早已疲憊不堪。
此時眼看著就要拿下城牆之時,不料敵人竟又出現了這樣一支精銳的生力軍,隨著禁藥藥力的消退與後遺症的到來,他們的士氣也不禁動搖了起來。
洛薩顯然也能看出來敵人已是強弩之末,他毫不猶豫下達了命令:“吹響反擊的號角,告訴這些異教徒,君士坦丁堡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隨著號角聲響起,原本已逐漸撤往第二道城牆的守軍,疲憊不堪的身體中,再度迸發出一股力氣來,夥同南北兩端城牆支援來的士兵,一同向敵人發起了反攻。
反觀對麵,任憑易卜拉欣帕夏再怎樣憤怒,他們在城牆上的落腳點,依舊被迅速擠壓,收複。
當雨過天晴,天邊泛起魚肚白時。
城頭殘留的敵軍,已大部分被肅清了,隻餘下零星幾座塔樓裡,敵人仍在負隅頑抗。
援軍的領袖,一個抱著頭盔,渾身浴血的金發男子,大步向洛薩走來。
兩人並未搭話,隻是互相打量著對方。
雷蒙德看向那位渾身浴血的皇帝,對方的氣勢很足,身軀裡像是藏著一個巨人的氣魄,令人望去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聯係到來時聽聞的這位皇帝的戰績,他不僅感歎,這位君士坦丁十一世,跟他印象中的希臘皇帝,差彆還真是大。
或許在他的率領下,這次真能擊敗不可一世的奧斯曼人。
雷蒙德率先開口道:“陛下,聖約翰醫院騎士團分團長,雷蒙德·德·拉馬什,奉教宗陛下與大團長之命,率分團五百餘人前來支援。”
洛薩有些感慨:“沒想到邦帕爾大團長還是派你們來了。”
他沒料到自己一封信,居然還真請來了曆史上原本沒有的援軍。
“過程確實不容易。”
雷蒙德一語雙關道。
事實上,在邦帕爾大團長要他帶領一支分隊前往君士坦丁堡時,不僅騎士團內部會議上反對者眾多,就連他自己也是猶豫再三。
畢竟醫院騎士團一路顛沛,力量比起全盛時期已大為萎靡,又剛經曆了跟馬穆魯克艦隊的大戰,家底實在算不上富裕。
而且,此時的愛琴海已經成了奧斯曼人的天下,即便是威尼斯人和熱那亞人的商船,都要乖乖停下接受檢查,想從這樣的封鎖當中闖進金角灣去可不是件容易事。
興許援軍還沒抵達,就跟著艦船一同被奧斯曼人送下海了。
亦或許,等他們趕到之時,君士坦丁堡上已經揚起了新月旗了。
“但你們最終還是來了,這是上帝的意誌。”
聯想到被奧斯曼艦隊追擊時,突然一陣海風幫他們擺脫了敵人,在這暴風雨夜,奇跡般跟羅馬艦隊接上了頭,並且安然駛入了金角灣內,雷蒙德不禁肅然起敬。
他在胸前鄭重畫了個十字:“是上帝的意誌,要我們在戰鬥最關鍵之時,趕到了戰場;是上帝的意誌,賜予了君士坦丁堡一位勇猛無雙的皇帝。”
皇帝慨然一笑。
他看向迎著熹微晨光,渾身浴血,滿臉疲憊的守城軍兵們,健步攀上城牆,舉起那杆雙頭鷹的旗幟,發出了一聲酣暢淋漓的呐喊聲:
“羅馬萬歲!”
“羅馬萬歲,皇帝萬歲!”
不僅是希臘人舉起手臂,振臂高呼,威尼斯人,熱那亞人,除了那些剛抵達君士坦丁堡的騎士團成員,幾乎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
其實無論是租界裡的威尼斯人,還是僅一條海峽之隔,位於金角灣對岸的加拉塔的熱那亞人,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清楚,自己已成了母邦的棄子。
有能力的人要麼跑了,要麼就是堅信即便在奧斯曼人統治下,他們仍舊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事實證明,共和國庇護不了他們。
但羅馬能。
他們的皇帝能。
“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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