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對於龍宮一向沒什麼好感,龍宮裡的這些女子在他看來不過就是納蘭右慈的豢養丫鬟而已。
八杠輿上那兩個娘們之所以敢搏命,也是因為有燕敕王在背後給他們倆撐腰。
對於那娘兒們說之前沒看透二人的身份,反正徐鳳年是萬萬不信的。
如果能僥幸殺了北涼世子,燕敕王一定會派大軍將這兩個女子帶回去。
若能殺了蘇逸之,那就更了不得了。
隻可惜這倆女子機關算儘,到底是沒能彌補實力上的硬性差距。
放眼離陽藩王之中,也就唯有燕敕王趙炳是能入得了徐驍法眼的趙氏宗親,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兵,戰力都最為接近北涼。
而且趙炳可不是個隻顧享樂之徒,自古蠻夷之地便是南疆,而離陽王朝當下書院數目最多的竟然就是燕敕王的藩地。
而且論口碑,趙炳的口碑也比廣陵王要好出太多,哪怕是山高皇帝遠也沒有傳出趙炳,有什麼僭越舉止實在是難得。
朝廷為了削藩不遺餘力,但對燕敕王的束縛,一向是極少。
依來是朝廷內幾大黨派,對於趙炳治下的南疆政務,都持有讚賞態度,二來實在是無處下手。
若是硬要削藩的話,隻怕會適得其反,給的壓力越大,反彈的力道也會越大。
再加上燕敕王趙柄手下有納蘭右慈,這南疆政務能處理得這麼好,納蘭右慈絕對是第一功臣。
黃三甲曾經評定過天下謀士,曾說過江左納蘭右慈,深諳治小國如烹小鮮之道。
這個說法其實毀譽參半,有的人認為黃三甲這是在誇讚納蘭右慈,做起政務來細致明確,不會出錯,也有人說這是黃三甲在埋汰納蘭右慈,覺得納蘭右慈,擔不得大任。
林紅猿看著蘇逸之和徐鳳年,實在是在心裡都不敢腹誹二人,鬼知道那位斬仙道人有沒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年僅二十出頭,躋身天下十人,這般人物實在是難以琢磨。
徐鳳年不動聲色地來到林紅猿的身旁。
“當你回到龍宮之後,納蘭右慈一定旁敲側擊,詢問我和斬仙道人的事。”
“你要是不想被北涼和武當山盯上的話,從現在開始就得多長個心眼,想好了哪些事該說,哪些事不該說。”
林紅猿在麵對蘇逸之的時候不敢說笑,但麵對徐鳳年的時候卻是要輕鬆一點。
“世子殿下說笑了,我自然是不敢招惹北涼和武當山的,我有幾條命啊,敢如此大膽。”
徐鳳年平淡道。
“如此那便最好,我打小就是被刺殺過來的。久病成良醫,對於刺殺彆人這種事我也是頗有經驗的。”
林紅猿隻是回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我知道了。”
徐鳳年看向蘇逸之見,蘇逸之望著窗外的湖景出神,便知道他沒什麼要問的。
徐鳳年繼續問道。
“春帖草堂的謝靈箴,我還知道一些情況,畢竟是江湖老人了,但薊州雁堡的李火黎和東越劍池的李懿白,這兩個江湖後起之秀我去聽說的不多,你作為龍宮人,而且有意參加這個快雪山莊舉辦的武林大會,想來知道的不少,你來給說說。”
就在這時,林紅猿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閃。
一名赤足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蘇逸之身旁,蘇逸之對此女子卻視若無睹,那女子也沒說話,陪著蘇逸之一起看向外麵的春神湖。
林紅猿直覺黯然失色,此女長相美麗就算了,氣質卻是自己求而不得的仙氣傍身,實在難得。
林紅猿拎著條椅子坐下來。
“李懿白我比較清楚,當初他佩劍南下走了萬裡路,曾到過龍宮,我還陪他走過一段去了一趟南疆,差點走到南海。”
“他劍法超群,對於劍道的領悟也十分出眾,畢竟出身東越劍池,於劍法劍道上的眼光自然也十分高深。”
“他每次出手直指要害,一次次砥礪劍道,提綱挈領,真是有了一股子上古劍仙的隱逸之氣,當時這外界就有傳言說,他是可媲美斬仙道人的劍道天才,我還真信了。”
“如今雖然沒有見到斬仙道人出劍,可我卻知道,那些傳言無非就是碰瓷,是為了給自己錦上添花罷了。”
“對了,還有一點,他雖然相貌平平,但是修的是出世劍道,練的卻是入世的劍法。”
“而且他在遊曆的過程中,據說還得到過一本大秦劍譜,劍道據說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了一步,世子殿下能宰了人貓,無非是天生一物降一物,可碰見這李懿白可未必管用,世子殿下還是要小心,彆成為了他人一鳴驚人的踏路石。”
林紅猿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本以為徐鳳年會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當場反駁,卻不料徐鳳年那家夥此時謙虛得很,聞言點了點頭。
“多謝提醒,我也知道我能宰殺那隻人貓無非是運氣好罷了,我倒是沒覺得,我能勝得了人貓,就能勝得了曾經慘死在人貓手底下的對手們。”
“你繼續說。”
林紅猿張了張嘴,壓下心頭的鬱悶隻得繼續說道。
“至於李火黎,薊州雁堡和龍宮向來沒有任何淵源,我隻知道當年薊州韓家滿門忠烈,被朝廷卸磨殺驢,燕堡作為冀州邊關重鎮之一,也作為韓家的心腹嫡係,頗有反水的嫌疑。”
“所以這個有著官家身份的軍中江湖門派,在江湖上的名氣一向是不怎麼好,不過這個李火黎倒是沒什麼不好的傳言,十四五歲入伍,去年才及冠,就能當上統領六千多人的實權校尉,隻怕肯定有過人之處,絕對不是一個雁堡少堡主這個身份就能解決做到的。”
徐鳳年對於李火黎這個人還有些感同身受。
“相比起孤芳自賞的李懿白,我倒是更欣賞這個李火黎多一些,畢竟官家子弟,將軍之後的這個身份在軍中一向是起不到什麼正麵作用的,而且往往還會因為這個身份被人針對。”
林紅猿心裡歎了口氣,看來當初江湖傳言都說這徐鳳年是個紈絝無比的富家惡少。
看來他們都錯了,不僅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此人城府極深,是個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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