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晉陽參加的宴會大都是宮廷宴,宮廷宴會參加的都是皇親貴族,需著宮廷華貴繁瑣的錦服。
有舞姬們翩翩起舞,宮廷樂師輕撫琴弦,桌上擺滿珍饈佳肴,而在秦珂的燒烤宴上,這些都沒有。
但晉陽卻覺得舒適安逸,她不需要字字琢磨,句句斟酌,更不用考慮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這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隻有真誠、坦率和信任,她可以完全放鬆下來。
返程的鸞駕上,晉陽握住顧瀾溪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歎道:“若不是父皇不給我留活路,同你過這般安逸的神仙日子也甚好。”
“你不該僅僅窩在涼州,你誌在天下,你該奪那個位子,不隻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所有的百姓。”顧瀾溪卻是將頭往她肩頭一靠,輕聲道。
大燕朝根基深厚,可是如今陛下隻顧平衡朝局,不辨忠奸,任由太子等人爭權奪勢,不顧百姓的死活。
就連顧瀾溪都能感覺到近些年生意愈發難做,官府找各種名頭層層剝削,若不是後來晉陽做靠山,怕是顧家早就被吞噬了。
她知曉身邊這個人心有鴻鵠之誌,亦有治世之才,她應當坐到那個位置上的。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他們也會陪著你的。”顧瀾溪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她知曉晉陽今日感觸頗深。
“我知道。”
……
送走賓客,府邸再次安靜下來。
秦珂安排仆人把各處都收拾好才回到主院,他回去時,李南喬正準備同陸幼卿告辭。
她是特意來感謝陸幼卿的。
“不過是舉手之勞,到了軍營好生跟著蕭將軍,放心,伯母安心住在府裡就好。”
她知曉李南喬去軍營後就很難每日回家了,如今她也還沒有自己的宅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母親了。
等李南喬行禮告辭後,屋內隻剩下了他們兩人,陸幼卿才扭頭看向秦珂問道:“一切都收拾妥當了?”
秦珂點了點頭。
“那好,熱水已經準備好,先行沐浴吧。”陸幼卿的神態同平時並無太大不同,但是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卻緊張地蜷了蜷。
“嗯,那娘子先去。”秦珂手肘支在梨花雕木桌上撐著額頭,按照以往的習慣準備先等娘子沐浴完他再去。
誰知陸幼卿卻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覺察出不對勁的秦珂抬頭望去,隻見陸幼卿俏生生地站在原地,羽睫輕顫,垂著眸眼神落在地麵。
“娘子?”
“要不要……一起?”陸幼卿的聲音很輕,猶如飄落的羽毛輕輕掃過秦珂的心。
她就站在那,姿態含蓄又羞澀,抬起來的眸子裡卻壓著不可言說的湧動光芒。
秦珂愣在原地,瞳孔擴張,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當初可是軟磨硬泡想要同娘子洗鴛鴦浴,但是陸幼卿死活都不肯同意,如今居然肯主動邀請他。
陸幼卿見他一直沒有反應,輕哼了一聲,嬌嗔道:“不願意就算了。”
說罷,徑直往浴室走去。
“彆啊,娘子,我當然願意啦!”秦珂回過神急忙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