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人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定眼望去,當即心虛地不敢說話。
破門而去的正是他們口中的謝家公子,謝卿風今日應李寬等人的邀請來長樂坊。
他雖同李寬等人不算太熟,但亦是同窗,再加之他態度甚好,說想見識見識紫衫姑娘的淩波舞,他想著許久未來長樂坊,便點頭應允了。
誰知他剛剛落座沒多久,酒都才剛剛溫好,就聽到隔壁幾人的高聲議論,若是其他的也便罷了。
可是那幾人口中說著他的名字,言語間還貶低他的母親,這任是誰也忍不了,當即怒從心起,破門而入。
“程蘅,你說什麼?你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謝卿風素來脾氣溫和,可任誰脾氣再好也無法忍受旁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若是平時,旁邊的有人扯扯他的衣袖,這事低下頭也便過去了。
畢竟此事是他們不對。
可是人喝多後行事很難以常理來揣測,尤其是已經有人上前幾步對這謝卿風賠禮道歉:“謝兄勿怪,多飲了幾杯酒,這才出言無狀的,程兄他也不是故意的。”
這說話的人本是好意,不想將此事鬨大,可是程蘅見剛剛還那般吹捧自己的人,轉頭便向他貶低的對象道歉,這絕對是對程蘅卑弱的自尊心的挑釁。
程蘅當即上前幾步,揚著下巴道:“怎麼?我有說錯嗎?你不過便是靠著你母親的名頭,不過是靠著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恩情,往日怎麼不見你這般威風?”
他說的是陛下登基前,先帝還在時對他這個妹妹哪裡有什麼情分,也就是陛下登基後,這大長公主才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這是我謝府的事,又乾你何事?你又算什麼玩意?”
程蘅那話基本就是直戳謝卿風的肺管子,這事人人都知曉,可從未敢有人直言說出來。
其他人聽這話聽得都心驚膽戰。
盧鑫見氣氛劍拔弩張,眼神同站在謝卿風身後的李寬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在程蘅覺得頭暈有些站不住的時候,從身後微不可察地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直讓程蘅踉蹌著往站在他前麵的謝卿風身上栽去,手上還作勢拉住他的胳膊,口中大聲呼道:“程兄,冷靜!千萬莫要動手啊!”
他這話一出,原本隻是口頭上的爭執瞬間演變成拳腳之爭,一發不可收拾。
程蘅聽他喊出那句話時還有些發懵,可是對麵謝卿風的拳頭已經迎了上來,來不及思考,身體本能使得他同樣揚手打了上去。
包廂內瞬間亂做一團。
有拉架的,有上去添亂趁勢打人的,總之亂哄哄的,都開始分不清哪是自己人哪是對方的人。
長樂坊的嬤嬤見事態嚴重,急忙貼著牆根往外走去叫人。
待她帶著人回來時,正巧看見程蘅臉色漲紅,眼中滿是怒氣地舉起了飯桌上的酒壺就要往對方身上扔去。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謝卿風不知被誰絆了一腳,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上。而程理砸過來的酒壺正巧砸到了他的額頭上。
鮮紅的血液瞬間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染紅了他青色的長衫,呆呆地愣在當場,抬手捂住額頭看著滿手猩紅的血跡,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原本轟吵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到。